我们被何小军带到了村边的一座老屋。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这老屋给我一种无法呼吸的沉重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它并不是鬼屋那种惊悚,也不是阴宅那种森寒,如果非要用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我能想到的只是沉重。
从外表可以看得出来,这老屋和其他的农房有些不太一样。何小军走在我们前面说,“这以前是我们村里的祠堂,后来村东那家儿子出外打工赚了钱,捐助了点,村里也出了点,在他家附近重新建了个祠堂,这座祠堂也就废弃了。”
听了这话我明白这屋子给我的沉重感是来自于哪里。是来自于肃穆。祠堂一般是村里最重要的建筑,主要用于祭祀祖先,此外作为各房子孙办理婚、丧、寿、喜等的场所。族亲们有时为了商议族内的重要事务,也常在祠堂进行。总的来说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
何小军和另外几个年轻人提了好几个小太阳取暖器供我们取暖,再加上以前建房子有讲究,很多都具备冬暖夏凉的技能。这深冬,我们三个住在这祠堂的小屋倒没觉得很冷。
奔波一天原本应该很疲累,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突然,我听到外面有些异响,窸窸窣窣的似乎是细碎的脚步声,并且绝对不是山间小动物的脚步声,而是人轻声行走在草丛之间的声音。我心想,“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人在黑漆漆的山里乱窜?”
我几乎是和小和尚同时翻身而起,对望相视就已经默契懂之。另外一张床上的黄耀冰睡得很熟,我们俩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这扇窗是老式对开木头窗,之前我们想要把它关上,发现窗棱已经变形对合不紧,关不严实,两扇窗户之间始终留有三指宽的缝隙。
小和尚走在我的前面,穿过他的肩膀我看到黑洞洞的夜色背景下有只绿色的眼睛正贴着窗缝往里看!“谁?!”我低吼一声。与此同时和尚一把把窗户推开,佛珠一甩架在单手虎口上。但是推开窗户,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是什么?”我沉声问和尚。和尚紧锁着双眉,摇头不语。
就在这时,村里的狗开始叫起来。开始只是一只,然后两只,三只,到后来各种狗叫声此起彼伏,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我有些惊疑地看看小和尚,见他朝我点点头。据说在十二生肖中狗为先锋,属正义,所以狗能够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很多地方都用黑狗血辟邪,也正是因为黑狗血是纯阳性燥之物,能破阴气。并且狗血是最腥的,而腥臭属肺,肺属金,而鬼魂属木,金克木,所以鬼魂怕黑狗血。
现在全村的狗无缘无故地同时叫起来,说明确实有些不明之物蹿入村中。我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就听见从村庄正中的位置传来牛角呜鸣的声音,随后一道冲天火光窜天而升,接着又瞬间熄灭。随着牛角声熄,火光泯灭,村里的狗叫声也几乎同时安静下来。
我和小和尚面面相觑,还没等我问他,他就主动说道,“什么也别问我,这样的事情我从没有遇过,所以现在心里的问号和你差不多一样多。”
我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按说若是邪灵之物我们俩肯定会有所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无论怎样,此时我和和尚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村庄还藏有秘密。而黄耀冰肯定也对我们有所隐瞒。
我们知道自己不是黄耀冰这根老油条的对手,问他肯定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找到何小军。
在找他之前,我们先根据昨天对火光窜起的位置预判来到村中央,发现这里是个石子小广场,估计平时村里有个聚会节日联欢什么的都在这里进行。此时在石子广场的正中央,我们看到一团黑色烧焦后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周围没有燃烧之物的残骸。
时隔一晚,靠近那团黑色焦痕还能够问到浓烈的腥臭味,像是烧焦的橡胶皮又像是烧焦的骨头散发出来的臭味。小和尚碾碎一颗佛香珠,口中念念有词地洒在焦痕角落,就见那佛香珠粉末瞬间燃烧,散发出幽蓝色的火苗,随后熄灭。小和尚一脸惊愕地说,“果真是邪灵恶鬼!”
听到这话我也很吃惊,“这村里真有比你我还厉害的人?”
和尚一脸想不明白的摇头说,“高人比比皆是,你我这点道行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我在意的是,虽然这是邪灵恶鬼,但此人的手法很是粗暴,直接将其用业火燃尽,这都不能说魂飞魄散了,直接就是灰飞烟灭般的处置!”
“业火?!”这个词再次让我震惊,“地狱中的那种业火?能有人会用业火?”
“我不知道。”小和尚很是困惑,“按理说是不可能的,凡人能够驱使业火,这得是何等的能耐!我那些厉害的师兄们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可是这没有残骸的燃烧,这弥之不去的怪味,这佛香珠粉末给予的反应,确实又说明这地上的焦痕就是业火所致。”
“喂,你们在那里做什么?”我们身后传来人声,正是我们将要去找的何小军。
“何哥,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问他。
何小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