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下车窗我环顾一周,发现这个农家院子里至少停了有十辆车,看那些车标,还都不便宜。我按了两下喇叭,从农家里出来一个农民大叔,叼着烟朝我跑过来说,“停车啊?”
“还有位置没有?”
农民大叔看了看院子,又看看我们的车说,“那里还有一个小点的位置,不过你这车可能停不进去,有点恰!要不你停到后面去吧。”
“后面还有空地?”米小雅问。
“有的,只是那里的地不太平整,所以一般都不往那里引车。”
这边我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后面又有车开过来,刚靠近我们的车,就非常没有礼貌地使劲按喇叭,“滴滴滴,滴滴滴”。我厌烦地往后看去,发现是辆小得跟个玩具一样的杂牌越野车,车子上面的货架上绑了很多类似于帐篷铁锹这类的东西。这辆车的下半身已经看不出个车模样,应该是长途跋涉很多地方才到这里来。
“滴滴滴,滴滴滴。”那辆车还在不停地按喇叭。就连农民大叔都听不下去了,把烟夹在手里朝他们嚷嚷,“按什么按,都是停车的,那么着急干什么,不愿意在这里停就停别处去。”
米小雅也跟着嘟着嘴生后面那辆车的气,她嘟囔道,“真是的,什么素质!”
农民大叔这么一吼还真管用,后面的车瞬间安静下来。我们又交谈了几句之后,由农民大叔在前面领着到他家房屋后面的空地上去。米小雅先给了农民大叔停车费,然后他就去招呼后面那辆越野车,我们则自己慢慢地找个稍微好停的位置把车停好。
这里确实凹凸不平,并且泥泞不堪,好几次车子的轮子都陷在小坑里打了滑。停了半天才算是把车摆正停好,我们拿上些随身的用品,背上装着小红洋娃娃的背包绕道房屋前侧。
刚转过房屋转角,就看见那辆越野车停到了农民大叔所说的那个小而窄的位置里。因为他们那辆越野车很小,小得就像辆玩具车,到刚好能够塞进那个缝隙里。有三个人从车里下来,我一看愣住了,正是昨天晚上的“冬天抓蛙队”!背包、镐头和那个中年男人。
昨天晚上天太黑看不清楚,这会一看我才发现那个中年男人长相很是猥琐,那双眼睛小得跟绿豆一般,躲藏在反光的眼镜后面,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人肯定一肚子坏水。
他们三个人非常不礼貌地看了我一眼,居然没人认出我来。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这个毛头小子,是不是不会开车啊,堵在路口那么长时间。”
“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心里这样想着,对这三个人厌恶到极点。
我们路过他们的时候,正听见他们在和农民大叔为了停车费的事情讨价还价。“你看你这里都停了这么多车了,肯定也是赚了不少钱,还在意这一块两块的?”
农民大叔说,“你们这要少的可不是一块两块,一来就让我一天少你们五块钱。我们把院子腾出来给你们停车,就晾不了种子了,你们总还是要补偿点撒。没有哪个想你们这样讲价的哟。”
“你们这里收停车费都发财了,还种什么田。好啦,别废话了,一天少三块,就这样了。”绿豆眼不耐烦地说完扔给了老一把零钱,背着包就走了。农民大叔猝不及防,钱散落地掉在地上,老实巴交的老农边弯着腰捡钱,边“哎呀哎呀”地皱着眉头感叹,却又被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欺负老实人的人,走上前去拉住绿豆眼说,“看起来你也是个有点岁数的人了,怎么做个事情这么幼稚,这么不尊重人?!你给这个大叔道个歉。”
米小雅则过来帮农民大叔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她也愤愤不平地说,“就是就是,这么欺负人你们心安吗?”
绿豆眼鄙夷地看了老农一眼,盯着我看半天才开口,“小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拉着他的手腕,厉声重复道,“给大叔道歉。”
“我们老师问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背包客看上去要年轻很多,冲上来帮腔说道。
我冷笑,再次重复道,“给大叔道歉。”
农民大叔毕竟不想纷争扩大,接过米小雅拾起的零钱,善意地拉拉我说,“算了算了,小兄弟算了。”
“不行,”米小雅梗着脖子说,“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必须道歉。还老师嘞,我就没见过这么素质低下的老师,就不怕误人子弟吗!”
对于米小雅的怼,绿豆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知道他还在想在哪里见过我。我扣着他手腕的手又用劲几分,能够看到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我严厉对他说,“道歉。”
虽然我身形并不魁梧还略显瘦弱,但这段时间的磨炼无形中让我的体质和力量都增进不少。绿豆眼吃不得力,只能轻声地说了声,“对不起。”他把话说出来,我手上的力劲自然也就减弱。他猛地甩开我的手,怨恨地瞪我一眼,也不敢再啰嗦什么,转身走了。背包和镐头见他们老师都不追究了,也跟在后面冷漠地走掉了。
说起来这三个人并不是那种凶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