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莫舒文还是睡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着煎饼。他的脑子里很混乱,短时间内出现很多景很多人,但所有的场景和人脸都看不清,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只有“窸窸窣窣”,其他的什么都听不清。
实在是无法安睡,莫舒文干脆坐起来。夜色正暗,触感微凉,坐在床上他突然有些晃神,看到门口有个女人站在那里。他心里微惊,瞪大眼睛再细看,原来是白天才买来的衣架,衣架上挂着他穿的衣服。
“那个鬼婆娘不可能再出现了。”他自言自语,“大师们都说他被赶出去了,我这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呢。”
他瞥见桌子上的那个木质盒子,心中一阵悸动,“这真是个宝箱啊,似乎里面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真是那样,我岂不是发了大财!”想着想着,他梦游般地从床上下来,满脸诡异而贪婪地笑,游走到桌子前方,如珍似宝地捧着那个木盒子,眼中散发着精光仔细地研究起来。
他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阴风骤起,将那窗户吹得劈啪作响。“呜呜”的风声就像是鬼嚎,撕扯着庭院中的树木翻飞,屋顶上的瓦片稀里哗啦地全都被吹翻起来,四处散落。没多会功夫,整个屋顶全被吹掀没了!
墙壁上的墙皮一块块地脱落,很多地方的木板破裂,泥土崩塌。家具快速地从洁净崭新变得肮脏陈旧,一块块的漆脱落下来,在满是灰尘的角落布满灰白色的蜘蛛网。从寺庙中请来的那尊观音像再次背过身去。
只是在片刻之间,这个庭院,所有的房间竟然变成了一片废墟残垣。只有莫舒文坐着的那张椅子和桌子还保持着应有的模样,而他眼神迷离地观察着木质盒子,嘴角上扬,满脸贪欲之色,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疤哥带着手下出现在废墟边缘,看着坐在正中却不为所知的莫舒文,他冷冷一笑说,“时间差不多了,把他带走吧。”
他手下的人应声答应,随后踩着碎石杂草朝莫舒文走过去。手下们手里拿着拇指粗的麻绳,想着要是莫舒文反抗就捆了他。谁知他们已经走到身后,莫舒文竟然还是傻乎乎地盯着木质盒子傻笑,那模样完全已经呆傻。
“喂。”其中一个人拍了莫舒文一巴掌,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这人怕是已经被吓傻了?”
“那咱们也不需要什么绳子了,直接拖走就行。”
说完他们直接上手去拉,这猛地用劲竟然没能拉动,这个人就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他们又拉扯了几下,加大劲力,莫舒文还是纹丝不动。
疤哥在一旁笑说,“你俩是新来的吗?还废那些事,把那盒子拿起来就行了。”
两个手下彼此对望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其中一人将桌子上的盒子拿起来,果真那莫舒文眼神不离地跟着站起来,随着他们走了。他们刚离开,莫舒文曾经坐过的那张桌椅也瞬间变得陈旧破烂,尘土蛛网覆盖满布。
疤哥结果那个木质盒子,拍了拍说,“这东西是她老婆最宝贝的,那秦香雪被他害死岂能不恨他,那所有的恨都附着在着盒子里。他以为这里面装的是金银首饰?呵呵,天真了。”说着,他打开了那木质盒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白森森的尸骨。疤哥阴冷地笑道,“他没花费一截秦香雪的骨头,秦香雪就会更加恨他三分。那样的怨恨其实今生今世能够消去殆尽的?好啦,现在食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去给月黑大人奉上祭品去吧。”
一行人再次来到夜叉树林,除了莫舒文,其他人分别从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吞服之后进入树林之中。踩在那些腐叶上,他们昂首挺胸,气势十足,脚下都是他们的战利品,这让他们自信心爆棚。周围偶尔有飞过的戴胜鸟,鸣叫着在树与树之间飞舞跳跃。越往树林深处走,光线越是阴暗,气温越是寒凉。
终于,他们来到树林中央的位置,在那里竟然有座茅草屋!
茅草屋内点着一盏煤油灯,灯火被风吹动左右摇摆,映出一道扭曲变形的人影投射在茅草屋前的地面上。
“月黑大人。这是您的祭品。”疤哥单腿跪下,将木质盒子举过头顶,莫舒文像是一条嗅闻到骨头的狗一样,滴答着哈喇子围着木盒子转圈。
“呵呵,很好很好,今次也算是及时。”地上那扭曲的人影传出苍老的声音,最后,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杵着拐杖的老头!
“月黑大人。”疤哥一行人低着头不敢与老头对视。估计莫舒文感觉到某种瘆人的气场,哆嗦着嘴唇,一脸惊恐地往疤哥身后躲去。
老头看了一眼莫舒文,不甚满意地皱着眉头说,“怎么是这么个货色?”
疤哥为难地支吾道,“现在祭品越来越难找,关键是这人好找,但是月黑大人需要的是被怨灵纠缠的人。这……终究还是要费些功夫。”
“哦?”月黑阴沉地冷哼一声。只是这看似寻常的一声,就令跟着疤哥的那些人心脏猛地抽搐一下,随后快速地跳动,几乎能够听见心脏泵血的声音,汗水从头顶渗出。疤哥稳了稳情绪,强作镇定地说,“月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