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阵中,小红缓缓醒过来。那双丝毫没有灵气和焦距的瞳孔逐渐回复神采,透明的躯体也恢复成实性。
“小红。”我关切地喊道。
“嗯啊嗯啊。”她张着嘴,却从喉咙里吐出来仿佛金属刮擦的声音!她变成了哑巴!
我和小和尚都愣在那里,小红好像也被自己的声音给吓着了,瞪着双眼惊恐地挥舞双手,似乎是要去抓那些飘在虚空中的声音。
“小红……”我悲痛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和尚悲愤地说,“小红的声带在遭遇割喉时被割坏了。到底是什么人!这太……这也太残忍了!”
“呃啊呃啊,啊……”小红张着嘴巴,想要大声的说话,却只能发出这些奇怪的声音。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即便如此,她哭出来的声音也丢失了曾经的童声,变得就好像破锣。
路小黑那边的状况要稍微好一些,米小雅给它消毒擦药,把大的伤口做了包扎。可是直到小红醒过来,它都还没有醒。我去看时,发现它呼吸均匀有力,眼皮微微颤动,知道它只是沉睡过去,并没有大碍,也就暂且放心下来。
书房里,我和小和尚面对面坐着,因为心情沉重所以感觉整个书房中气氛非常凝重,气压低沉,压得我眼皮都抬不起来。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涌,席卷着我的神经和皮肤。我揉着眉心,焦躁地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连对手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现在能怎么办。”
和尚睁开微闭的双眼,从座椅上站起来,取出师父用的香炉,点燃一柱檀香。细丝飘渺的白烟携带着佛香很快弥漫在书房之中,我深几口气,随之后背立刻冒起一层细汗,额头和肩膀也跟着一层一层地微汗。这些汗水一出来,竟然让我感到爽快三分。
“好些了?”小和尚问。
我点头。他说,“我也好些了。”我又点头。
他继续说,“小米,现在焦躁的情绪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利处的,只有沉心、沉着。虽然现在很多事情,很多原委我们都不知道,但你不觉得这其实就是人生吗?我记得之前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人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达。所以不仅仅是你我,其实任何人对于未来都是未知,都是见招拆招,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他们不同的是,或许他们的未知不涉及生死,可那又怎样呢?我们不能还没出动就先输了气势。虽然人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到,换个角度想,是不是意外和明天都是各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他这番话里没有情感的表述,却让我因为触动而有种别样的温暖。拍着他的背,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别的话我暂时说不出来。
叹了好几口气之后,我说,“小红的情况还能改善吗?”
他看着我,“小米,你是学医的,你告诉我,人的声带被割裂后还有没有办法恢复?”
我皱起了眉头。这得看声带受损的程度和部位。小红是遭遇割喉而失声的,能不魂飞魄散就已经万幸了,声带估计已经完全损毁了。这种情况人尚且无法医治,何况是鬼呢?
“她还是孩子。”沉默了半晌,我低声说。
“是的,她还是孩子。小米,我们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无论如何都要给小红讨一个公道。”
“那是肯定的!”
现在这个情况,小红已经不能很好地表达她的遭遇,也只能等路小黑醒过来,看看是否还能有其他的线索。
第二天下课之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进门看到路小黑正低着头在吃猫粮,不管怎么说,心里有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它什么时候醒的?”我问和尚。
他说,“也刚刚才醒没有多久,等它吃饱咱们试试看能不能和它通灵。若能通灵,或许还能从它的记忆中了解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通灵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灵力,所以必须等它吃饱回复精力才行。”
米小雅说,“那这样,咱们也先吃饭,不能光是它有精力,你们要是没有精力不也很糟糕。”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沉下来,我们进入书房,在地上摆好法阵,米小雅很懂地陪我们布好法阵之后就关门出去。她说,“你们放心,我会在门口守着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我笑着说,“现在我的女神要化身为左右护法了。”
“小米,”米小雅反倒笑不出来,一脸凝重地对我说,“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分神。”
我知道她的担忧,随即点点头。
把路小黑放在法阵中央。它是一只有灵性的黑猫,之前也已经和它沟通过,所以此时它呆在法阵中,不动也不闹。法阵启动,我们三个同时催动灵力,彼此之间形成共鸣。渐渐地,我们看到了存在于路小黑脑海中的记忆。
那天下午,路小黑正趴在客厅地板上睡觉,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它以为是小和尚回来,就朝着门口走去。刚走到一半,它意识到外面的来者不善,似乎不是什么寻常人。从猫的视角,能够看到它的视线上下颤动,并且听见从它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