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归队,站在旁边的小林就低声问夏红可,“你到哪里去了?大家到处找你。”
“睡过头了。”
“不会吧。”小林左右看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最开始集合的时候你都在的啊。你不会偷偷跑回去就是想多睡这么两分钟吧?”
“什么?”夏红可感到脑子“嗡”地一声闷响,心跳瞬间加速。她瞪着眼睛看着小林,直觉她口中的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起床,更谈不上什么参加集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瞪我干什么?怪恐怖的。睡觉就睡觉呗,嘿嘿,我又没说什么。”见夏红可那模样吓人,小林怯怯地笑笑,别过头去和另外的人说话不再理睬夏红可。
夏红可站在队伍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一早上从周继敏惊醒到现在,反倒像是她做着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一般,到现在想着之前的那些还心有余悸,手指尖都微微颤抖。她努力地调整呼吸,才刚刚把笑容重新挂在脸上,突然感到右侧有目光注视的感觉传来。
她扭头一看,从站直的一排人过去,有个脑袋正探着头怪笑盯着自己。正是周继敏!夏红可吓得猛一激灵,因为周继敏那脑袋的幅度似乎很不寻常,眼睛在下嘴巴在上,几乎快要成一百八十度!
夏红可不相信大白天的有鬼,但是这个视觉效应也着实让她害怕不已,连忙见视线收回来!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再望向周继敏的方向,就见周继敏正站得笔直听教官训话,她那副厚玻璃底眼镜镜角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精光。夏红可长长地吁口气,身体放松了些。
可正当她再次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周围所有人的模样都变成了周继敏!她那根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嘭”地一声断了!在歇斯底里地大叫之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等夏红可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逐渐恢复的感官里首先是听觉的恢复,她听见“噼里啪啦”的烧柴声,随后视线才逐渐清晰,盯着帐篷灰蒙蒙的布顶,她知道自己还在营地里。
从地上坐起来,她感到头很疼,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她晃晃脑袋,看到旁边铺位上整齐叠放的周继敏的衣服,这才又是一阵心悸又转变为心慌。她想到当时站在周边所有人的模样都变成周继敏那可恶又可怕的老女人脸面,心里说不上地堵塞!
“真的不能再和那个人呆一起了,再这样下去,这几天几夜的我肯定得死!”夏红可想着这层,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她都要换帐篷,否则她宁可被扣钱也再不参加这次的拓展了!
撩开帐篷,她看到之前带她入队的那个教官正在架起的火堆上烤肉,难怪一开始就听见“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
“教官,我要换帐篷。”夏红可嘟着嘴一脸赌气模样。
“为什么?”
“我和周继敏合不来。”
“呵呵,”教官笑了,“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合不来换帐篷?你以为这还是你读书那会儿啊?”
“我不管,你不让我换帐篷,我这就回家,”夏红可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不屑地说,“你们也要搞对自己的身份,你们不过是我们请来的拓展公司,喊你一声教官是尊重你,但你可千万别就这样拿腔弄调了,如果不满意,我们公司是不会付尾款的。说到底咱们得互相尊重!”从读书认字那会开始,只要夏红可反应得过来,那张嘴巴特别会说,此时这番话一说出来,让那个古板固执的教官也是哑口无言。
他若有所思地用木棍拨弄着火堆,那火堆被他拨弄的“噼啪”作响,燃烧撩起的火焰将架在上面的那块肉烤得滋滋冒油。滴落下去的油反射着火光,“滋啦”一声让火苗蹿得更高!在火焰的映衬下,教官皱着鼻子和眉头的脸有些瘆人,像某种说不上来的原始部落图腾,诡谲神秘。
夏红可不耐烦了,又催问一遍,“喂,快点给我换帐篷!再不换我真的走了,后果可是由你们来负!”
教官叹口气,将木棍扔在地上,打量着夏红可,满脸煞气地闷声说,“要换帐篷其实不算什么事。你自己找个跟你关系好的商量了你们自己换一下就行了。”
夏红可脑子里闪了一下。说到公司里跟自己的关系好的,除了安吉拉,也没有其他人了。安吉拉这次没来,身边还真没有一个真正谈得上是“关系好”的同事了。别看大家平日里都一团和气,但人情冷淡,世态炎凉,居然体现在换帐篷这件小事上了。
夏红可一赌气一咬牙,“算了,我不换帐篷了,但我要求自己一个人单住。”
“你要单独住一顶帐篷?你确定?”
“我确定。马上给我支帐篷吧。”夏红可吐出一口气。她始终确信那些可怕的幻觉都是周继敏带给她的,没有了那个老巫婆,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教官点点头,却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怪笑。
毕竟是平日里经常干的事情,很快他就又支起一顶小帐篷。因为是单人住的款式,所以夏红可这顶帐篷比别人合住的那种刚好小一半。不过这点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