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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平凡小心翼翼地推开禅房的门。时候正值深秋，夜晚的风如同山涧中的水那般寒凉，平凡本就穿得单薄，此时更是被这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其实，和这从皮肉肌肤中传来的寒瘆感相比，更让平凡感到无所适从而不禁发抖的是从师父禅房中传出来的威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凡渐渐地发现白天的无界大师和夜晚的无界大师有些不太一样。

有一次，平凡给禅房中的无界大师端送茶水，推开门的瞬间，他发现无界的双眼中散发出股股黑气，并且凶光显露！他吓得哆嗦一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往外溅洒出来，更是将平凡惊得赶紧低头，害怕被师父责罚。

“平凡啊，进来吧。”谁知无界的声音淡定平和如往常。平凡微微抬起眼，看到师父盘坐在蒲团上，一手结印放置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缓慢地捻动着佛珠串，整个人散发出祥和宁静且慈悲大爱的气质。平凡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笑了一下，“师父怎么可能会有杀邪之气呢，他可是得道高僧啊。想来定是我干了一天的活太累，眼花了。”那天夜里，平凡进茶水放下之后就离开师父的禅房。

离开之后，穿过庭院回到自己的住所。一路上，他总是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的后背，让他忍不住几次回头。每次回头，他看到身后那些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在夜色中摇曳不定的树枝，觉得心里直发毛。回过头来他就开始暗自责备自己，“平凡，你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驱魔和尚，难道害怕那些鬼鬼怪怪吗？应该是那些鬼鬼怪怪怕你才对啊。”

平凡摇摇头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那天夜里他做了很多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都从面无表情逐渐地变得没有五官。躺在床上的平凡因为这个梦魇躁动不安，身体不停地扭曲抖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青虫在蠕动。可奇怪的是，白天醒来，他竟然丝毫不记得晚上梦中的场景。最初，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意识，只是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有些呆滞，渐渐地每次醒来平凡都会有一段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到了后来，每次睁开眼睛，平凡就开始头疼，好半天才能够缓解过来。

“师父，我最近总是头疼不已，有时候念经的时候都疼的不行，您说我要不要去摘采些草药来服用呢？”平凡找到无界，对他说。听到此话的无界睁开微闭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神从探究变成慈祥。

无界对平凡说，“去吧，后山上有三七、延胡索，去摘一些煎来服用。也可以去弄些花椒，实在头疼的厉害时含咬在口中，自会缓解。”

“谢谢师父。”平凡说不上师父有哪里不对劲，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就在平凡转身离开的时候，无界又将他叫做，“晚上的时候来我禅房一趟，我有本经书要交于你。”

“是的，师父。”平凡尊敬地应声后，这才离开。

在后山采药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无界的神情和举动，他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最近他发现师父一到晚上就会神神秘秘地将自己关在禅房中，基本上一晚上都不出来。本来寺庙中的和尚在禅房中修为也不是什么怪事，但怪就怪在那气氛和声音不对。

有几次平凡经过师父的禅房，能够听到里面“窸窸窣窣”仿佛咀嚼舔舐的声音。本来他想去看看，但是却被房间中散发出来的迫人威压给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那种迫人威压始终阴森恐怖的感觉，哪怕房间里烛火通明，然而凭空他就觉得在那些烛火之间有很多黑色的缝隙，从那些黑色缝隙中有可怕的东西正在挣扎！

“师父……让我晚上去他那里……”平凡有些犹豫，“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犹豫归犹豫，最终，平凡还是在约定的时间推开无界禅房的房门……

“师父……”平凡小心翼翼地唤道。无界缓缓睁开双眼，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说，“平凡，你来了。”

平凡跪坐在师父的面前，“弟子来听教诲。”

谁知，还没等平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顶上方瞬间传来沉闷压抑！“轰！”他眼前一黑，仿佛晕死过去！然而，那种黑暗晕死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跪坐在原地，没有动过。并且，此时的他浑身通泰，头脑轻松，甚至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轻盈地飘飞起来那般！

“师父？！”他惊喜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摇摇地烛光下，无界的表情有着耐人寻味的诡谲，他笑着说，“平凡，出家人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何以如此高兴？”

“师父，”平凡稍微觉得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弟子知道错了，大概是因为弟子的身体一下子轻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