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名利场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糊才是最大的原罪。姜初宜也明白。
但姜初宜偶尔也会对现在的自己有些失望,她觉得从前的自己很纯粹,一心只想演好电影,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慢慢变了。可能,当她选择随波逐流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失去自我了。
*
姜初宜这几天没事,按照高柠的吩咐,待在家里研读小说。
转眼便到了周六那天。
一大早,姜初宜起床就洗了个头,想着今天该穿什么衣服。
她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上海已经连续阴冷了大半个月。这个城市很少见地开始大面积降雪。
姜初宜翻箱倒柜,找出一条米白色毛呢内搭长裙,又在外套上面犯了难。
选来选去,最后挑出一件灰色长款大衣。
在全身镜前左右照照,姜初宜觉得自己这身看着还蛮低调文艺的。
满意。
下午三点左右,树木和路面已经积了一层微白的薄雪。姜初宜在微信上给宗也发了个消息。
姜初宜:「吃饭的地方在杨浦那边的老城区,预定的私厨,位置可能有点难找,你们到了通知我,我下去接。」
宗也:「杨浦那块我不太熟,你发个地址,我去接你一起?」
姜初宜没想太多,把小区地址分享给宗也:「那你快到了跟我说,我提前去门口等你。」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姜初宜提前俩小时画了个淡妆,喷好香水。原本她还粘了个假睫毛,想想,又给卸了。
客厅的挂钟一点点缓慢地走着,八点四十了...他应该下飞机了吧?姜初宜隔几分钟就瞄一眼手机,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
就这么捱到快十点,微信叮咚一声,姜初宜立马拿起手机。
宗也:「我到了。」
什么?!
已经到了?!
姜初宜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找包包和围巾。她穿鞋的时候匆匆给他发了条语音:“你已经到啦?怎么没提前发消息。你等我几分钟,马上马上。”
越到关键时刻越容易出乱子,姜初宜焦急地等待电梯。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梯终于到达一层。
叮一声,等门滑开,她拔腿便往外冲。
入冬的夜晚风很冷,还飘着小雪,风刮在脸上跟刀片一样疼。姜初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路小跑出了小区。
快到门口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边上。雪无声落下,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晕,细小的雪花颗粒打着旋落在他肩膀,头发上。宗也独自一人,穿着很正式的浅灰色西装,双手插在西装裤里,静静背靠在副驾驶的车门边上,像一个在宴席中途落跑,等待情人的颜巅贵公子。
姜初宜呼吸急促,由于跑了一段,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她绕过车子,放缓脚步走到他跟前,左右看看,紧张道:“你,你赶紧上车吧,别被拍到了。”
由于身高差异,宗也漆黑的眼睫落下,盯着她瞧。
过了几秒,他手肘顶了下车身,不紧不慢地站直身子。
姜初宜往车里看了眼,疑惑,“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他们?”
宗也随手接住她摇摇欲坠的围巾。
他整洁的袖口从她的耳边擦过,姜初宜立刻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鼻尖似乎又闻到那股枯橙花和柑橘混合的苦香调。
一触即离。
宗也不动声色轻笑,收回手,温柔款款的眼睛弯折起,“忘记跟你说了,他们今天没时间,只有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