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混乱了一会,很快,电话那头换了人。宗也咳嗽了声,开口的声音很哑,“初宜?”
“我在。”
“抱歉。”宗也又咳了声,还是那个温和的语调,“我眼睛这两天看不见东西了,刚刚做完手术,手机在给助理保管,王滩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做手术?!”姜初宜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慌了,“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事,视网膜脱落,已经做完手术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你现在还在住院吗?”
“嗯。”
“你在哪个医院?”姜初宜疾步走到客厅,翻找着车钥匙,“我能去看看你吗?”
“太晚了,你明天来吧。”
“我想现在就去。”姜初宜急得哽了下,补充,“我就在外面看看你,不会打扰你休息的,行吗。”
对面静了会,宗也轻轻叹了口气,“我让助理把地址发给你。”
...
...
在去医院的路上,姜初宜不停看导航,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变得无比漫长,急得她差点闯了红灯。
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快到了姜初宜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输错了医院位置,不得不又开车重新折返。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等赶到住院楼,护士将她拦在外面,说时间过了,不允许再探视。
姜初宜迟迟不肯走,又在住院楼门口徘徊了会,抬头去看这栋楼亮着的灯,默默猜测宗也住在哪个病房。
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让她感到有些疲惫。
姜初宜失望地走到一个长椅坐下。
她出来得匆忙,甚至连拖鞋和睡衣都没换。
姜初宜在网上搜了视网膜脱落的症状和帖子,看得认真专注,身边有个人坐下都没发现。
陈向良笑着开口,“怎么还坐在这?”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姜初宜吓了一跳,她转头,喊了声,“叔叔。”
“诶。”陈向良点头,“还记得我呢。”
姜初宜:“您刚刚从病房出来吗?宗也他现在还好吗?”
“别担心,除了暂时看不见东西,其他都没什么问题。”陈向良安慰她。
“宗也怎么会突然视网膜脱落?医生有说原因吗?”
“不知道具体原因,宗也拖太久了。”陈向良皱眉,“他说前段时间看东西就开始出现墨点,当时去看了医生,被诊断是飞蚊症。后面工作太忙,就耽搁了,前两天两只眼睛都看不到了,才来的医院。”
“之前我们一起录节目,他就一直揉眼睛。”姜初宜愧疚地念叨,“我太粗心了,我当时就应该提醒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的。”
“不不不,跟你没关系,主要是他自己工作忙,心也大。”
姜初宜垂眼,不说话。
陈向良看她一脸掩饰不住的难过,出声安慰道,“宗也出道的这几年太累了,正好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也是件好事。”
姜初宜勉强笑了下,“也是。”
两人安静了很久,姜初宜突然开口:“叔叔,宗也跟你说过我吗?”
陈向良盯了她一阵,才慢慢道:“说过。”
“我们是初中同学,但是我已经不太记得初中的事了,我那时候一直在外面拍戏,很少待在学校。”姜初宜低下头,将手合拢握住,放在膝盖上,“他没跟我主动提过,所以我一直也没认出宗也就是我同学。”
“初宜,我希望你别怪宗也瞒着你。”陈向良露出一个微笑,声音平淡,“我们和你可能有些不同,我和宗也都是过了很多苦日子的人,被很多人轻视过。我没具体问过,所以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不敢跟你提过去的事。但我猜测,宗也可能是面对你的时候,依旧很自卑。”
姜初宜听得心里一疼,连忙摇头,“怎么会,怎么会。”
陈向良说:“你想听我讲讲,我从宗也口中知道的,跟你有关的那些事吗?”
姜初宜回答他:“我想听听。”
...
...
2008年,姜初宜十一岁,被秦同挑中,演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在娱乐圈出道,成为风光无限的最小“同女郎。”
新年之际,奥运年伴随着新年的到来,大街小巷喜气洋洋,阖家欢乐,宗秀云在家中第三次自杀,被送去医院抢救。
大年夜的急症室,医生看到坐在角落的小男孩,不由皱眉:“患者其他家属呢?”
宗红云出声:“我是她妹妹。”
医生指了指:“这孩子是你家的?”
“对,我是他姨妈。”
医生正准备继续问两句,被旁边的小护士拉走。
关上门,小护士才压低声音说:“别问了,这个叫宗秀云的患者这几个月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