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宪宗李纯心情很不好, 自从这天幕出来,他的心情就没好过。m.nmghmwl.com
一开始,李贺说用《苦昼短》说他沉迷丹药, 脑子有病。
他心里恨不得杀了李贺, 可却明白, 如今被天幕评为十大诗人的李贺,他杀不了。
唐宪宗李纯不得不捏着鼻子, 派人去请李贺来京城,许他官位。
可李贺好像猜到了他的不喜,直接婉拒了送信的使者。他说, 他要待在河南老家, 一是调养身体,二是编写诗集。
唐宪宗李纯见他拒绝, 心里很满意。
他可是四海之主, 谁喜欢在身边放一个天天骂自己的人呢?
就连广开言路的唐太宗, 最后也难免对魏征不满。
李贺那就是个刺头!他不想要!
如今天幕又给他送了个刺头——白居易。
这《观刈麦》里面的妇女为了交税, 把家里的田都卖光了, 只能捡麦子吃,这是多么地触目惊心。
这下被天幕广而告之,全国的人不就知道他实行苛政了吗!
白居易这个混蛋!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担忧,他一直感觉自己上位以来,做得特别好,民间还有人喊他小太宗,怎么还有百姓这么惨?
唐宪宗李纯于是问:“这天幕所说的情况是真的?”
有些大臣见皇上心情不好, 立马跳出来说:“陛下, 您瞧瞧, 那首诗中,很多人都在辛勤工作,只有一个妇女因为家里的赋税太多,不得不卖掉田产。这分明是个例啊。”
“就算是贞观年间,也有饿得吃不起饭的人,白居易只不过挑了一个,就把它放大,实在失之偏颇。”
“自从两税法开始实施,百姓的负担大大降低,怎么可能是苛政?”
唐宪宗一听,心里放松不少:“是啊,自从德宗年间实行两税法,取消各种杂税,国库收入暴涨,那妇女只不过是为数不多的例子罢了。”
然而这时,天幕却说:【
众所周知,随着时间流逝,阶层越发固化,王朝的土地兼并情况往往越来越严重,比如汉朝,比如唐朝。
唐朝中期,国家非常动乱,赋税制度混乱,各种杂税特别多,百姓那真是苦不堪言,经常造反。
当然,统治阶级也没坐着等死,想了办法。
唐代宗时期,让各地根据贫富等级来收税,地主豪强当然不想交税,反抗情绪强烈,所以政策没有落地。
等到了唐德宗时期,780年,宰相杨炎来了,他懂经济学。
他主张改成两税法:取消杂税,依据贫富等级来收税,主要收货币。
要知道,从战国到唐朝,都实行以人丁为主的税法,两税法可以算是非常先进了!
可以看得出来,统治阶级也想抑制越来越明显的贫富分化。
两税法实行初期,唐朝收入增加很多,平民百姓非常滋润。
这是我国封建社会赋税制度的一场重大改革和进步。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想法是好的,可没有客观条件,当时的货币经济还没有那么发达。两税法实行不到三十年,就被迫从收货币,改成收实物。
而且朝廷看官员的政绩,往往看当地收来了多少税钱。
那些官员于是横征暴敛,杂税又开始多了。比如房产税,比如交易税,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历史的车轮很快又咕噜咕噜地回去了。
到最后,各种杂税比正税还多,再加上地主豪强的搜刮,老百姓不得不卖儿卖女来缴税。
比如《观刈麦》中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就不得不把家里的田产卖了来缴税。
值得一提的是,官员一旦来统计过家里的人丁,缴税的额度就定下来了,税额只许增加,不许减少。
也就是说,那个妇女家里把田卖了只能抵一次的税钱。等到官员下次来收税,她还要交那么多税钱。
可是下一次还有田卖吗?
这种百姓,要么饿死,要么逃亡成为流民。
《新唐书·食货志》记载:“税取于居者,一室空而四邻亦尽。”
——很多地方的人都逃光了!
虽然白居易没有继续观察,不过妇女的结局好像是注定的。
白居易看到了两税法的弊端,不仅写诗为底层百姓发声,也要求朝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过没什么用,统治阶级表示你说得很好,但是我不听。】
唐宪宗李纯的脸绿了,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两税法有些弊端,可望着国库里越来越多的钱财,他觉得没必要改。因为牵一发动全身,一旦改革,肯定得罪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
只要国库不空,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