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惊得呆了,几乎都要忘了怎么开车。
沈璧君又朝他们招招手,男人才回神,匆匆把车开进去,杆子又落下。
男人说他叫董建强,身边的少年是他弟弟,叫董建辉,女人是他老婆,姓满,叫满莲山,本来家里还有父母、儿子、女儿还有小姨子,一大家子人在一块儿住。
丧尸爆发那天正好是周末,老头老太太在外面晨练,儿子女儿去上兴趣班,小姨子还在上班,结果自然是一个也没回来。
“小宝本来可喜欢上跆拳道课了,可那天说什么都不想去,被我硬逼着去了,孩子的最后一天,听到的都是我在骂他……妹妹最乖了,她走的时候连早餐都没吃,让我中午给她烧排骨呢,排骨烧好了,我给孩子打电话,就听见她在哭,她被同学咬了,就那么跟我哭……”
把人迎进来安定下来之后,总是要说说话的,这一说,屋子里算是哭开了,哪怕过去三个月了,一提起这件事,满莲山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沈璧君本就心肠极软,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听了这些话,心里就是刀绞一般难受,也陪着哭了一场,林诗音就更不用说了,哭着哭着,忽地裤子一热,一阵哗啦啦……
这位名门世家的大小姐顿时涨红了脸,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是满莲山有经验,蹭得一下站起来,叫道:“这,这是要生了吧?快,快,上医院,哎呦!”一拍大腿:“这可不就是医院么?这……这可怎么办呐?”
关明惠刚反应过来,先原地转了三个圈,急急忙忙道:“别慌别慌,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我,我,深呼吸,深呼吸,产妇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别停,床,床呢,啊对对对就是那个,快推过来!”
林诗音上了床,关明惠更慌了,疯狂地咽唾沫,手抓着床直发抖:“手术室,手术室,昨天楚哥收拾出来的,几零几来着?”
沈璧君道:“403,里面工具包什么都在,我早上才消过毒。”
“好好好,我,我先去了,楚哥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对了!小孩的包被……”
“都在里面!别慌,需不需要热水?我现在就去烧。”
“不用,不用,别动,都别动,我看看,我记得书上说……好像得先听听胎心……”
几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通,林诗音已经开始疼了,关明惠只好先把人推进去。
这时,医院门口又有一辆车开进来。
说是开进来并不准确,确切的说是撞飞了停车杆极速冲进来的。
车子后面,一群丧尸一窝蜂似的紧紧扒着车,而车里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
……
楚留香一手撑在两栋楼的罅隙间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死死拽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
青年早已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尿了一裤子,满脸都是泪,嘴里碎碎叨叨:“大哥,求你了大哥,你可千万别松手,我闺女还等我回去呢,孩子才六岁,啊……啊啊啊它们怎么还在那啊!”
楼顶追上来的尸群已涌到了边缘,它们嘶吼着伸出一只只刚刚撕开人皮肉的手,似乎在不甘心到嘴的猎物就这样逃脱。
即便没有神智,狩猎的本能也让它们围在这里久久不退,有几只甚至因为手伸得太远,把整个身子都探出来,直接从楼上坠下去,摔得骨肉四溅。
这是三十二楼,就算楚留香轻功再高,一旦失手,也很难不摔成肉饼。
“大哥,你还撑得住吗?”
楚留香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惹的青年一阵不受控制的叫。
“你不要怕,我不会放下你的。”
撑着墙壁的胳膊还好,在空中劈叉的腿却有些酸了,楚留香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滑。
手掌心里慢慢有了汗。
他的确快要撑不住了。
他必须撑住,一旦失手,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更别提他家中还有一个女儿。
到了这种时候,楚留香居然还笑得出来,他稍稍抬了一下胳膊,让青年能抓着他的肩膀,他笑道:“别往下看,我慢慢下去。”
“没事的,一会儿我陪你接你女儿去,那么小的孩子,一定害怕极了。”
三十二楼,他控制着,一点点的往下滑。
楼下亦有丧尸徘徊,滑到大约第六层,楚留香搂着青年的腰奋力一荡,撑着楼体的手用上内力卸下了两小块砖石,手指一弹,从丧尸太阳穴一穿而过,紧接着,青年只听风声响在耳边,眼睛一花,他的脚落了地,而周围的丧尸全部倒在了地上。
“真巧,这里是不是就是超市了?”踏月留香的盗帅收回了手,微笑道:“我想带些礼物给你的女儿,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青年狠狠抽了抽鼻子,一把拉住了楚留香的手,用力摇了一摇:“好人呐!”
他的感激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