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写进那种故事里,连边儿都不想沾!别的角色也就罢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屎盆子,能扣在别人身上就扣在别人身上,她当即分辩起来,脑子转得那叫一个快!
“男人就不能跟男人订婚了吗?男人就不能跟男人上床了吗?男人就不能勾引别的男人了吗?谁规定的?我倒觉得,像苏梦枕这样的男人,若需要一个未婚妻,就得是陆小凤!”
“你们难道不觉得,在这个绝妙的故事里,一个男人做下这些事远比女人做下这些事要有看头得多?”
李莫愁被说服了,因为这个场面她确实没见过,若是有人跟她说起这么一则故事,她肯定是要把那个话本买来看一看的,开开眼界的。
她开没开眼界不知道,反正花满楼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第一回尤为重要,开场诗与其咱们来献丑,不如就引用那一首《雁丘词》。”李莫愁提笔写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
雷纯所在的年代这首词还没写出来呢,她似被触动了心神,当即笔走龙蛇,唰唰几下,第一回的脉络走向就出来了。
【……话说在那场旷世决战,紫禁之巅的前夜,一个男人披着厚重的披风,遮住了身形和面目,悄悄来到了紫禁城的西北角,他推开门,烛火幽暗,叶孤城正在床上抱着剑假寐。
见有人来,他睁开了眼,那人虽遮挡了面目,他却还是认了出来。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我必须得来!”
斗篷落地,赫然竟是那金风细雨楼楼主——的未婚妻。
很多人都在疑惑,为什么苏梦枕会接受一个男人当自己的未婚妻?哪怕是指腹为婚,当得知对方身为男子时,也该退了婚才是,尤其,他那个未婚妻家中的势力本就与他的势力水火不容,迟早是要分个生死的。
苏公子为何如此糊涂?
可当斗篷下的人露出他的脸,就没有人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了,因为他实在……】
写到这里,雷纯看向花满楼:“不知你那位朋友生的什么模样?”
花满楼默默喝了杯茶,道:“雷姑娘空在那里就是,待我润色时补上就好。”
雷纯接着往下写。
【他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智慧和武功,爱上他已无关乎他是男是女了,凭他的魅力,爱上他本就是一件极正常的事。
叶孤城当然也不例外。
他们暗通曲款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像这样冒险相见,已不知有多少次。
一身白衣的剑客终于不再迟疑,缓步上前,解开了陆小凤的衣裳,他的呼吸落在他的耳畔。叶孤城软声道:“我知道,你此时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让我放松的,只有放松下来才有可能赢。”
“你一定会赢。”
黑暗中,两个人抱在一起,但见……】
雷纯很识趣地在这里停了笔,并为了这段留了整整六页纸——纸上是有格子的,一张纸,三百五十个格子,代表着三百五十个字。
【叶孤城输了,像他这种剑客,输,就代表着死。
陆小凤听着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这个消息,心头一阵冰冷,身子颤的就像风中的火苗,他又想起了那晚……】
又有三页纸被空了出来。
李莫愁在一旁看着,思来想去,酌情又往里添了两页。
【他全然没有发现,苏梦枕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披上了一件大氅,道:“天冷了,莫要吹风,当心冻坏了身子。”
陆小凤却在冷笑。
穿得再厚又有什么用?他此生的唯一挚爱已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发誓,他要报仇,他要报复!他要叫西门吹雪死无葬身之地!叫他也尝一尝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西门吹雪的确在承受着痛苦,他的痛苦,正是由自己的妻子和站在陆小凤身后的男人共同带来的。
就在那个夜晚。
他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看着……】
雷纯思忖着,有些犹豫不决:“这里要留出多少来比较好呢?”
李莫愁略一估算,道:“他们两个不在故事中心,三页即可。”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而西门吹雪的眼中也是狂风暴雨一般,他拔出了手中的剑,一字字道:“苏梦枕,你竟敢如此!”
“你辱她,就是辱我!我此番必杀你!”】
到这里,第一回的纲要算是写完了,它们被交到了花满楼手里,两个女人一起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