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欺负的人开始控诉自己如何被欺负,被指控的人也一脸委屈的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不这么做,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也有人说自己当时只是一时糊涂,随大流的,已经改正了。几十张嘴同时在说话,甚至还有人去扯着林诗音,让她帮自己报仇。
人群再一次闹腾起来,对骂的,对打的,拉架的,拉架不成反被揍的,清理丧尸的人手不够,过来叫人的,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林诗音心都快被闹腾碎了,被拉过来扯过去,耳边叽叽喳喳,脑子里嗡嗡作响,偏偏她还能不管,因为刚刚也是她亲口说的,“有什么纷争尽管来找我”,发展到后来,渐渐从矛盾问题变成了物资的分配问题。
因为已到了中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大多数人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现在已经饿得两眼发花,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还在车上没卸完呢,有人吵着要吃饭,有人提议先找自己要住的房子,大家都想住楼层低的房子,有人说说楼层太高,自己身体不行,二十多层爬来爬去,太要命了,几个男人吵吵着,说不管别人怎么样,他们必须得住低楼层,要是丧尸进来了,可以第一时间去杀丧尸,然后其中一个人就被一口唾沫吐在脸上,被骂道:“就你这个逼样,你还杀丧尸?你也配住一楼?”
住房问题还没解决,又为了吃的东西吵了起来,有人建议东西都放在一块,安排几个专门做饭的,吃大锅饭,有人说,东西都是他们拼了命才带回来的,应该按人头分配下去,该多少是多少,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用什么用什么……
还没完,大到汽车床垫,小到牙刷裤衩,就没有不拿出来说的,提议出去扫货的人跟提议先清理小区丧尸的人又险些干了一仗。
林诗音被吵得差点晕过去,又朝天放了两枪,大声道:“谁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他丢出去喂丧尸!”
她喘了两口气,闭了闭眼睛,道:“现在听我安排。”
可她根本不会安排。
哥出了主意,在那七十多人当中选了几个最强壮的住低楼层,一层到四层归他们,其余人抽签,抽中五楼或者六楼,恭喜,不幸抽到二十几楼的,那抱歉,就当锻炼身体吧。
林诗音觉得这方法可行,找人弄了个纸箱,一沓纸,把楼层写进去,晃荡晃荡,开始抽签,同时,哥又叫人去卸货,直接吃的喝的堆在地上,谁爱吃啥自己拿,至于以后是吃大锅饭,还是东西配下去自己做,等晚上了,所有人安定下来之后再商量。
至于那些有仇的——林诗音当然是想让施暴者付出代价,让受害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听着这些人分辩了一阵子,发现其中的界限实在很难判断。
比如有些人是被强者欺压久了,他们没法反抗,心中积郁难平,转头又去欺压他们更弱小的人,也有些人其实本性不坏,但日日泡在那样的环境中,难免产生一些从众心理,一日两日会对暴行心生不忍,日五日就会麻木,一两个月过去,他们就已经认为欺凌比自己弱小的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我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来欺负我,我若不出卖别人,迟早也会被别人出卖,我只是想生存的好一些,我有什么错?
如果真的要通通发落一遍,先不提她有没有这个时间精力,就是她真的有那个心力去当一个青天大老爷,审案子似的一个一个审过去,她又该以何种方式去惩罚那些人呢?一个处理不当,乱起来是迟早的事。
林诗音深深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天在,疲惫道:“过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妨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些再说,好么?”
这件事儿就算暂且被搪塞过去,等所有的人全部吃饱喝足,回了属于自己的住所,外头围过来的丧尸也都爆了头,物资也都收拾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林诗音也终于可以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的头还在嗡嗡作响,争吵声还在耳边萦绕不去,只觉得头重脚轻,心乱如麻。她也终于知道,凭楚留香的武功和智慧,带回这些人何以用了那么长时间?
像这种事情,林诗音深深觉得自己要是再多体验几次,只怕真的要疯了。
回去的时候楚留香已经醒了,烧退了些,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林诗音朝他笑笑,尽量让自己也看起来精神些。
“饿了吗?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泡面吃完了,自热米饭倒还剩两盒,早上烧的水还剩了不少,倒进去没一会,盒子里就传来热腾腾的香气。
怕楚留香不够吃,林诗音又翻出一盒午餐肉还有两个卤蛋。
楚留香盯着她看,微笑道:“你不吃么?”
林诗音也微笑道:“我去三哥那边拿了些药过来,顺便在他那里吃了,这是退烧的,好像还有消炎的?我也不懂,是小白姐找来的,一样要吃两片,每天吃次,你要记得吃。”
楚留香接过药,顿了顿,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