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也实在不忍驱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去接沈璧君他们,他想自己去,被林诗音和关明惠好说歹说给拦了下来,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该轮到三哥点名了,当念到某几个名字却迟迟没有人应答的时候,他都会叹息一声,把那个名字勾了去。
点完名之后照例该安排活了,小区还是得加固,建筑工地和五金店都得跑一趟,小武路熟,就由他带人去,站岗放哨的各就各位,体能和基本功的训练也不能停,还有管理物资的人员安排……
等各项事宜安排妥当,都没用楚留香开口,三哥亲自带了十个兄弟,开了辆大巴去接人。
楚留香感激得几乎要给三哥跪下去。
等待的时间门无疑是难熬的,楚留香在地下室里指导大家体能训练,每过十几分钟他都要朝对讲机问一句有没有看见车回来,林诗音直接站在门口等,大冷天的硬生生急出一头汗。
总算在中午开饭之前,大巴车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去了趟医院,妈的,差点被包了饺子。”三哥骂骂咧咧地跳下车,一看见林诗音声音登时就软了,夹着嗓子嘿嘿了两声,道:“回来啦,放心,都没事,你儿子也没事,小崽子精神着呢!”
林诗音顾不上跟他寒暄,只点了点头就朝着车上跑,孩子被满连山抱着,似乎刚吃饱,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难得没有哭。
将孩子抱在怀里的一瞬,林诗音再也忍不住,顿时泣不成声。
董家兄弟俩也平安的回去了,样子虽然狼狈了些,总算还平安。
只是沈璧君的状况看着实在不好,她还在昏迷着,眼窝深陷,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衣衫上还凝着血污。
“给她做了个清宫,麻药劲儿还没过呢,别担心,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就是以后想再要孩子,怕是难了。”何主任有些感伤,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笑笑:“也好,这世道啊,生孩子可是真要命。”
她被董建辉抱着送到了林诗音那,醒来之后,痛苦也随之而来。
腹部就像探进去一根钻头,钻得她浑身发软,手脚冰凉。
楚留香和林诗音都在,一见沈璧君醒了,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没事了,我们安全了,我们都安全了。”林诗音擦着眼泪,哭着哭着又笑出来,笑中带泪:“这两天,辛苦你了。”
沈璧君也流下了眼泪,摇着头,扯出了一丝苦笑:“我也没做什么事……”她的手慢慢移到肚子上,笑容更加苦涩:“何先生说……我的孩子没有了。”
“至少你还活着。”楚留香握住了她的手:“这个世界太残酷了,他纵使来到这世上也是受苦,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是不想吃苦才走的。”
“我们会活下去吗?”
“会的,我们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后面的日子的确没有那么艰难了。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整个丽景苑小区被清理出来,围墙绕着小区砌了一圈,又涂了一层水泥,墙外头甚至还拉了一面铁丝网,除非半个城的丧尸都跑过来,不然就是小区里的人就是天天蹦迪,外头的丧尸也别想进来一步。
地盘大了,房子也多了,不管是楚留香还是三哥骨子里都是随性的人,这也给了底下人相当大的自由,一开始他们还有所顾忌,到了后来就渐渐失控了。
当外患消失,往往就是内忧爆发的时候,围墙竣工的那天,就有人因为不爱吃方便面想吃饼干跟轮值看管仓库的人打了一架。
没过两天,一对情侣因讨要避孕套不成爆发了一场矛盾,渐渐的,直接发展到二十个青壮汉子因为抢一幢别墅拔刀对砍,幸亏发现的早,都还只受了点小伤。
别的矛盾还能调节,这动刀子的可就难办了。
楚留香是真不擅长处理这些,他每天只管训练,日常行动和人员调遣都归三哥管,面对矛盾和争端这俩人都束手无策,最后还得是林诗音硬着头皮出面调节,后来沈璧君的身体慢慢好了,俩人就结伴调节。
总硬着头皮,两个闺阁大小姐都要硬成铁头娃了。
这次是动刀子,谁都处理不了,只能请楚留香出面,因为这些人里只有他能服众。
按照香帅的思维,就觉得这件事很荒唐。
他始终认为我们聚在一起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连性命都能互相托付,还分什么彼此?为什么要在意住别墅还是住楼房呢?他自己就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还是三楼呢,隔壁还关着随便能变丧尸的伤者呢,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不过别人却不这么想。
“不是我挑,凭什么他们都能住,我不能住啊?那么大个房子,就住四个人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楚哥,我可不是心里不平衡啊,主要是这天太冷了,真的,盖两层羽绒被都打哆嗦,那别墅里有壁炉啊,我就是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