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直到倒下去，脸上还挂着愤恨与疯狂的神情，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吐出一个字。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躲在保镖的身后，大哥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能在眨眼之间杀了他！

西门吹雪抬剑，轻轻吹去剑锋上的血珠，平剑当胸：“还有谁想寻死，不妨站出来，以试此剑！”

剑有些抖，声音更是弱不可闻，于是两个保镖扑了上去，一个保镖掏出了枪，还有一个在拨弄着腕表，他们都在下一瞬同时死去。

这次没有人站出来了，楼梯口乱成一团，惊叫和哭喊声不曾停下，混乱中，似乎有谁颤抖着，叫他别冲动，具体说了些什么，西门吹雪并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得见嗡鸣声，眼前看到的所有景物都笼罩在一层厚重的红纱之下，仿若身处九阴地狱，他拧动门把手，走进去，锁上门。

接下来的视角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飘到半空中，然后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倒下去，身子紧紧地蜷缩着，地毯立刻被染红，他看到那个人在撕扯自己的衣裳，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哀鸣。

他咬住自己的手臂，他在挣扎，在煎熬，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副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吐出一口仿佛带着白雾的气。

夜色浓如泼墨，明月西移，群星暗淡，这预示着黎明将要到来

等到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中央街的广告屏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条新闻，一个o重刑犯私闯民宅，连杀数人，接到报警后，警员迅速出动，却逮捕失败，该o在天明时分逃脱，不知去向，希望广大市民小心防范，有提供线索者奖励三十万星币。

接着，广告屏里播出了那个o的样子，考虑到民众可能因那人一身惨烈的伤势产生心理阴影，所以照片被处理过，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却泛着诡异红晕的脸。立刻有人对此扼腕叹息，遗憾于本就不多的o恐怕又要少一个，这真是人类的损失。

石观音很快就看到了这条新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令狐冲临走前明明嘱咐过不要惹麻烦，所有的事情等他回来之后再商议，他们都答应的很好，谁知他刚走没几天，西门吹雪就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拍下了他从案发地点回到窝点的全过程，他就那么拎着剑，穿着一身血衣，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在街道上，他走的毫不掩饰，甚至都没有走小路，报警电话简直要被打爆了！

警员和士兵迅速集结，却在临出发前被他们的长官拦下了。

“先不急，你们难道没看到么，他还戴着手铐，走不脱的，我倒想看看这个疯狂的o究竟想干什么。”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害死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们好歹也算队友，你怎么能擅自行动？”

公寓里，西门吹雪躺在沙发上，如果不是那身衣服，如果不是他身上还凝着血痂，他看起来和往常并没什么什么两样。

林仙儿和石观音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气得暴跳如雷，之所以没有扯住他的头发，在他脸上狠狠来上一拳，完全是因为他带回了抑制剂。

抑制剂被装在一个金属质地的箱子里，一共有十九支，西门吹雪喝过一支后才知道，这东西是要用针头注射进腺体里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口服的效果最多只能持续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已足够了。

“你本不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叶孤城垂眸看着金属箱子里的一支支玻璃瓶，目光闪动：“更不必去做这些事。”

西门吹雪只是阖眼躺着，恢复药剂只能治疗伤势，没法缓解信期给精神带来的疲惫，他是真的累，累到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但听到叶孤城这句话，他就忽然开口道：

“你去炒饭，食材大约还有剩。”

叶孤城看着他：“你想吃？”

“不。”西门吹雪道：“你现在可以把炒饭扣在我的脸上了。”

叶孤城哑然，沉默了良久他才发出一点很像是笑的声音。

之所以说很像，是因为这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