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慢条斯理地戴好后,重重扇了那个口出秽言的人一巴掌:“闭嘴。”
除此之外,林月盈再没见过秦既明施加以暴力。
平时惹怒了秦既明,俩人吵架拌嘴,秦既明也不下一次重手;从小到大,林月盈受过最重的一回伤,还是在秦自忠家中暂住的时候。
林月盈一直觉得秦自忠好像有什么病,他常常地看着林月盈,叫她“小光”,有时候还会问她些奇怪的话,比如她会不会游泳?后不后悔没学游泳?
啊。
打她的那次,也是秦自忠喝多了,踉跄着看她站在那里。林月盈自己没反应,他倒是惨叫一声,一脚狠狠踢中林月盈的腿。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林月盈不告诉秦既明,不想让他在妹妹和亲生父亲之间犯难。
她知道秦既明疼她,从小到大都疼。
但现在她想要不一样的疼法。
秦既明并没有纠正林月盈指责他“滥用暴力”,他只拎着林月盈的包,提醒她,夜晚出门,不要背奢侈品包。
亚裔,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包包。
似乎她全身上下都在写明“我很有钱我是个外地人请来抢我吧”。
林月盈委屈:“可这是我带来的包里最便宜的一个了。”
秦既明按了按太阳穴:“我开始想,前面的五十二天,你究竟是怎么安然无恙的。”
林月盈说:“可能因为我惊人的美貌吧。”
秦既明颔首:“是,所以刚才那个人眼睛瞎。竟然连你的包也敢抢。”
林月盈说:“所以他得到了教训。”
说到这里,她自己眉峰也有淡淡愁云:“但我的纸钞和卡都没了,肯定是被他同伙拿走了,钱倒是算了,我卡里还有钱……”
“别着急,冷静,”秦既明停下脚步,他略微想了一下,“哪个银行的卡?”
林月盈满面愁容,第一次遭遇抢劫的人,现在回忆起来也是后怕。
她说了名字。
“不用担心,”秦既明说,“先打电话挂失,小偷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取走钱。就一张对吗?”
林月盈点头。
“那就更不用着急了,”秦既明伸手,“手机给我。”
林月盈将手机给他。
秦既明打电话给国内银行,很快有人接通,他说明情况,请对方先挂失,又问清楚补卡手续和步骤。
很简单。
用不了两周,林月盈就要回国内,可以直接回国后再去补办——当然,也可以让人拿着她的身份证去银行说明情况,可以申请特事特办,在纽约这边的分行补卡。
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秦既明顺手抽了自己一张信用卡副卡给她:“回国之前,先用这个。”
林月盈不肯接:“你已经给过我一张了。”
“拿着,”秦既明塞给她,“但你放在家里,没往这边带,对不对?”
林月盈说不出话了。
多奇妙。
所有问题在他面前都不是什么困难,被抢走银行卡也像只丢了一美元。
酒店到了。
林月盈重新开了一间房,找秦既明要了自己的书包,她没说自己要做什么,但秦既明明白。他只静静看自己妹妹,然后转身往楼上餐厅去。
林月盈很快结束了这一场自我战斗。
说不好是这里的玩具太大还是方才秦既明的眼神令她兴奋,林月盈察觉,自从明明白白自己心意后,她越来越胆大。
有句话流传甚广,说真爱会令男性变得谨慎、让女性开始大胆。林月盈想自己大约是印证了这点,之前她连声音大的都不敢买、担心会被秦既明听到;而现在,她已经到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讨论这些的地步。
欧美人喜欢的东西的确要比国内的大好多,林月盈起初还借助了一些额外来辅助。
她一边回忆那时的秦既明,那时他的西装裤,她就开始哆嗦,因她确切地用手丈量过,甚至要比她今天在那家店里看到的最大尺码还要大,这种说不出是好还是坏的认知在慌乱的呼吸里令林月盈蜷缩了脚趾。
她独自一人仰面躺在床上,呆呆注视着天花板。
林月盈全程没有控制声音,这里酒店的入住率不高,秦既明房间在楼上,他还去了餐厅吃晚饭。总而言之,异国他乡,不会有一个人听到她崩溃的叫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林月盈花了好长时间才有力气从这种虚脱中醒过神。
她软绵绵地起身,去洗个澡,整理好个人物品,背上包,打算去找学姐一块儿睡觉。
今晚注定会做一个舒服的美梦。
——倘若不是打开门后看到秦既明的话。
林月盈有片刻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