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根据医生推断,极大可能来源自那没有得到充分消毒、烘干的被子。
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也不用口服抗敏药,过敏反应不是很严重,医生建议她不要用过热的水洗澡——温度过高会令她的反应加重,晚上洗过澡后在红肿处涂上药膏即可。
以及,禁止抓挠。
讲到这点时,这个女医生请秦既明离开,严肃地告诉林月盈:“这两日尽量避免x生活。”
林月盈紧张:“为什么?因为x生活会加速过敏吗?”
“喔,不是,”女医生说,“X生活中可能会存在的抓挠行为,会令你的过敏反应更严重。”
林月盈:“……喔。”
秦既明站在外面,安静地等待着妹妹出来。
两地的时差并没有阻挠何涵发来的简讯,她甚至连“我会告诉你父亲”这种话都说出口。
秦既明依稀记得,上次父母见面,还是两年前的中秋节。
那场并不愉快的父母会晤,最终也以何涵单方面讽刺秦自忠、秦自忠被气到去医院吸氧而结束。
秦既明没办法令母亲冷静。
她只对秦既明反复地讲,她很失望。
失望自己的孩子身上竟然有着和秦自忠同等的“恶劣”基因。
前方多歧路,秦既明想,幸好他还能先去走一走,砍一砍这路两侧的杂枝刺棘。
医院里的护理人员帮林月盈涂了一次药膏,那些早上困扰她的红痕渐渐地淡下去。为了避免意外,最终他们还是购买了口服的抗过敏药物,以防万一。
林月盈不喜欢这个药膏的味道,它嗅起来像是放了很久的薄荷油,还有无法忽视的酒精味道。
坐在车里时,秦既明看到林月盈皱着鼻子仔细闻自己的胳膊。那些红痕上都涂了一层淡淡的、透明的药膏,清清凉凉地熨帖着皮肤上红肿的痕迹。
“好难闻,”林月盈低声抱怨,“闻起来比林风满还要让人讨厌。”
秦既明忍俊不禁:“我不知道你这句话侮辱的是药膏,还是你的哥哥。”
“他算什么哥哥,”林月盈说,“就是一个只会咯咯达下笨蛋的笨公鸡。”
秦既明说:“公鸡不会下蛋。”
“不要反驳我,我现在脾气超级不好,”林月盈嫌弃地将胳膊往前伸,叹气,“又痒,又难闻……你再惹我,我就咬你。”
秦既明噙着笑,保持沉默。
林月盈不要理他了,她只是单纯讨厌胳膊上药膏的味道,这种东西给她一种很不美好的记忆。
恍惚间还是想到秦爷爷刚过世的那段时间,秦自忠听了秦爷爷的遗嘱后,脸色就不好了。
将林月盈送到秦自忠那边,其实也不是秦自忠心甘情愿的。她那时候还没成年,还需要一个监护人,而秦爷爷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秦既明那时候读研刚毕业,正是忙碌的时刻,大家都觉得他并不适合作为那个监护人。
从小被爷爷和秦既明宠大的林月盈,也是在那个时候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本质上还是那个被父母推来推去的孤女。
这种认知让她难过了一段时间,只思考着怎样才能搬走,才能不住在秦自忠家中。
机会来了。
秦自忠喝多了酒,喃喃叫她清光。他又哭又笑,时而俯在地上磕头求原谅说自己有苦衷,时而又狰狞地笑说她意志不坚定,难道亲哥要她就这么傻地给真是活该啊。
秦自忠打林月盈的那次就是如此。
他发完疯,站在那里叫着清光,求原谅,林月盈被他的姿态吓到了,拔腿就跑,却被秦自忠踹了一脚。
就是这一脚,让林月盈不想回忆那天嗅到的味道。
跌打损伤的清凉油和刺鼻的酒精气息,都能让林月盈的脚隐隐作痛,好似虚空中又被人踹了一下。
林月盈忍了好久,终于受不了这个药膏的气息,一下车就催促着秦既明快快去酒店,快快去办理入住,她受不了了,要洗澡洗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药膏,她现在就是珍贵的豌豆公主,睡在有着一百颗豌豆的床上。
秦既明无奈地看着她如此着急,含笑摇了摇头,一手拉一个行李箱,将它们交给迎上来的侍应生。
办理入住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订单显示,对方只给他们订了一个房间。
不幸的是,今天的酒店已经满员,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可能是酒店方弄错了,也可能是他们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秦既明皱眉,无奈叹气,“他们只给我们准备了同一个房间。”
林月盈不甚理解:“误会我们什么关系?”
秦既明和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伸手,指一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