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如果。
上司和情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
秦既明冷静地审视着这个贫困少年一览无余的前二十年履历,几乎不需要他出手,这天差地别的价值观和消费观念就能拆散他和林月盈。
倘若秦既明气量再大一些,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就能等到吃够了穷小子苦的林月盈转身投奔兄长温暖的怀抱。届时,已经扫清楚一切障碍的秦既明,只需要抱着妹妹低声安抚,不动声色地利用和她多年相处的优势,重新打开妹妹的心扉,温柔抚慰她身体上的伤痕,再留下兄长完全接纳她的吻。
然而秦既明也没有如此大的气量。
他不能想象对方触碰妹妹。
如果他们真的做了,那么秦既明会将李雁青的档案重新退回——往后也禁止他向这家公司求职——不仅仅是这一家,今后林月盈想去的每一家,都不会再接纳李雁青。秦既明会斩断他和妹妹的所有联系,严格防守,阻止他们的再度见面,掐灭他们长久相处的所有苗头。
秦既明不会因此迁怒林月盈,妹妹没有错误,她只是性观念和兄长不一致,只是年龄太轻、不懂得分寸。他会将对方留在妹妹身上的东西统统洗干净,狠狠磨除,要林月盈崩溃到只记得他的感受,要她只记得他的尺寸,要她脑子里除了他再想不起任何家伙。
秦既明不想过度惩罚妹妹,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妹妹再怎样,他也不可能掐死妹妹,只会将她按在自己的西装裤上,高高扬起手,重重落下,烙印掌痕。
秦既明也知自己这种纵容令林月盈有持无恐,才会屡次三番过火,做下令兄长不悦、甚至于濒临癫狂的事。
但他的确爱她。
年龄和身份的差距,可能存在的强迫,都凝结成让秦既明可以原谅她的愧疚。
原谅名单上绝不包含李雁青。
在秦既明站在妹妹楼下等待时、缓慢跟着妹妹一同走来、谈笑风生的李雁青。
李雁青真应该感谢现代社会的法律。
李雁青真应该感谢如今杀人犯法。
刑法救了他一命。
秦既明微笑着和他寒暄,不动声色地套话,冷静地分析李雁青每一句话的动机和潜在含义。
每一样都十分重要,关乎到秦既明是否要对李雁青下手排除。
这个人在为他的月盈心动;
但他们的确没有关联。
后面这个认知让秦既明对李雁青的人生重新放了绿灯通行,而林月盈给他系的那个领带,又让秦既明敏锐地亮起黄灯。
而真正摧毁秦既明理智的,还是林月盈和他的“争执”。
秦既明亲手养大了林月盈,他知道妹妹的弱点;
林月盈被秦既明亲手养大,她也知道兄长的痛点。
秦既明如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妹妹爱上他人,用她珍贵的身体和其他男人共度欢,愉。而这一点,恰恰好,也是林月盈此刻拿来有效攻击的武器。她想知道如果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兄长怎么做?兄长会抠出这不听话的嘴里咽下的所有东西,抠到她呕出甜蜜的水;兄长还会扇她贪吃的唇,扇到微微月中;兄长会用更粗,暴的手段逼她吞食,要她彻底忘掉上一任伴侣。冲刷洗干净上一个家伙的所有痕迹,秦既明有得是手段要她只记得自己。
秦既明差点这么做了,他上半身尚算西装革履,手指做的是温柔般的惩戒。
他用这粘满月光的手轻轻拍了拍妹妹脸颊,没用力,他还是心软了。
我现在不能爱你。
秦既明没有对妹妹说谎。
我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能爱你。
月盈。
我会爱你。
我只是现在不能爱你。
可惜妹妹并未读懂这言外之意,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离开的事情也没有知会兄长一声,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
秦既明知晓真相的一刻,的确有将她拖回来弄透的想法。
他只能安慰自己,妹妹年纪还小,做哥哥的,就要让着她。
林月盈不在这里,秦既明也刚好能放手做其他的事。
李雁青那小子的档案和资料暂且放在一旁,秦既明打电话给认识的老师,不经意地问了些情况;他知李雁青的某个同班女孩子追求过李雁青、又被拒绝,秦既明见不得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因为感情而受伤,给她安排了能和李雁青长日相处的兼职工作。
秦自忠还在喝骨头汤,还躺在病床上养腿。他快退休了,现在来探望他的人也络绎不绝。秦既明打了几个电话,不动声色地通知了几个人,上门给父亲添舔堵,免得他在病床上闲得无聊,胡思乱想。
最严峻的障碍是秦既明的亲生母亲,何涵。
“撞破”这最严峻阻碍的那日,是一个雨天。
天空飘着蒙蒙的雨,阴沉沉,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