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生就有对权力的渴望,秦既明也不例外。但他情况稍稍特殊了一些,相较于其他同事来说,秦既明的谷欠望不见得少,不过更多一份司空见惯的镇定。
这份镇定,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十分,医院里紧急打来电话,通知秦既明,秦自忠出事了。
彼时秦既明正在吃饭,切好的牛肉片,水煮芥蓝,丰厚的蛋白和香糯米饭。清蒸的两块儿鱼,秦既明只吃了两口,对医院那边的人说知道了,自己马上过去。
这样说着,他还是用了二十分钟在吃饭上,又喝了一杯茶,才拿着衣服离开。
秦自忠还在做检查。
随行的人说是秦自忠上马时没经验,拽痛了马的鬓毛,才令温顺的马惊了下,连带着上面的秦自忠也跌在地上。
秦自忠的腿上刚刚好了没多久,现在又添新创,虽然谈不上特别严重,但对于一个到了年龄的人来说,又是一场伤筋动骨。
等慰问的人离开后,秦既明才去了秦自忠的病房。
他看着病床上的父亲,问,怎么回事?哪里伤到了?
秦自忠老了,被秦既明这零星的一点关心感动到险些老泪纵横。无论如何,马是秦自忠自己找人选的,也是他上去不当……
当秦既明叹气,问父亲怎么不用宋一量那匹好马的时候,秦自忠因自己险恶用心,羞愧到几乎说不出话了。
秦既明看着父亲的那条伤腿,说:“咱们家人,伤就容易伤到腿。我刚接月盈回家的时候,她走路也一瘸一拐。”
秦自忠安静一阵,才问:“是从我这边接到你那里时候的事?”
“嗯。”
秦自忠凝重:“她怎么说?说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秦既明摇头,“毛毛糙糙,撞到椅子上。”
秦自忠不放心,追问:“她真这么说?”
“是啊,不然还能是什么?”秦既明说,“难道还能是被人打了?”
秦自忠不说话,为了减少对伤腿的压力,他半躺着,抬头,看空白、无色彩的天花板。
“月盈一直心肠好,”秦既明静静地说,“因为这点,她其实一直在遭受欺负。”
秦自忠说:“有你护着,谁敢欺负她?”
秦既明说:“欺负她的人很多,她那不争气的父亲,抛弃她的母亲,还有因为我爱她、就刻意捏造是非贬低她的东西。”
秦自忠沉默几秒,他缓缓地说:“月盈的确是个好孩子。”
的确。
林月盈的确是好孩子。
何涵当初再怎么愤怒,找到秦自忠谈话时,也都是说秦既明的不是,说自己儿子如何不好。
她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没有讲一句月盈的不好。
秦自忠说:“你也知道她好,就不该这样……顺着她。妹妹年纪轻轻,不经事,没什么生活经验,又被家里人保护得这么好,单纯,善良,天真。”
秦既明侧脸看病床上的父亲。
这个渐渐衰老的老人,眼睛已经渐渐浑浊,嘴唇一开一合,他说:“你是哥哥,做哥哥的,就得控制住自己,别让事情再坏下去。你比我聪明,知道流言杀人。”
秦既明颔首:“所以,我会娶月盈。”?他静静地坐在阳光下,沉静开口:“流言堵不住——我只要她。”
“阿嚏——!”
“阿嚏——!”
和红红泡完温泉的林月盈,打着喷嚏进了电梯。
叮。
电梯门开。
林月盈揉了揉鼻子,心不在焉地想着到底是谁今天一直在想她,害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还没琢磨明白,一转角,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山雄。
长久不见的生物学父亲有着一张苦瓜般的脸,他仓皇地往林月盈背后看了看,才小声问:“秦既明今天不在家吧?”
林月盈说:“不在,你要干什么?”
林山雄说:“不干什么,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林月盈才不信。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问他:“说吧,到底什么事?”
林山雄看得出女儿的不欢迎。
东张西望,确认秦既明的确不在这里后,林山雄终于问:“你真的要和秦既明谈恋爱?”
“是啊,”林月盈说,“不然呢?”
林山雄痛心疾首:“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哥哥啊!他和你亲哥哥有什么区别啊?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啊?”
林月盈按着眉心,她缓缓思索,片刻,严肃地看林山雄。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林月盈说,“那我也只好告诉你吧。爸,因为秦既明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林山雄说:“你只是没怎么接触过外人——”
“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