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已亮了,我躺在自己的草席上,露水滴滴,草席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慕蝉一个是柳向晚。
林慕蝉眼睛肿的比昨晚上更厉害了,见我转醒,递给我一碗热汤面,给我说道:昨晚你呼吸都微弱了,所以我去请了柳向晚来,才渐渐的把气喘匀了,你们俩聊吧,我也去睡会。
说这话时的眼神,笑意里带着一丝幽怨,平淡中带着一点粘稠,欲转身离去,又顾盼不舍,最终还是转身走了,林慕蝉能请柳向晚到来,心理上也是做出了巨大牺牲。临了嘱咐柳向晚替她在学校里请假,估计她一个星期不能去学校了,我望着林慕蝉转去的背影,百种滋味在心头。
我知道,林慕蝉离开,是怕我引动情怀,再次引动鹊玉之毒,现在用毒来称呼鹊玉一点不为过。柳向晚伸过手来,轻轻抚着我的额头说道:你缺钱为什么不给我说?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缺钱了?
黄金童在一侧抿着嘴笑了笑,脸上也是被揍的鼻青脸肿,这些话肯定是他对柳向晚说的。
柳向晚说:你的哥们黄大哥说欠了赌债,你为了他赌债的事,和人发生冲突了,以后别去招惹那些危险的人物,缺钱给我说。”
好在黄金童没告诉柳向晚,每个月给李子豪一笔钱的事,还算黄金童不算太二,我不想欠柳向晚太多人情,因为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劳燕分飞,我还得补偿柳向晚点什么,怎么能用她的钱,那就忒不地道了。
我苦笑着说:“柳向晚,我不缺钱,你忘了,我不能摸钱,以后咱们不提钱这个字,我容易犯病。”
柳向晚点点头,我吃热汤面之际,柳向晚站起身来打量着整片废弃厂房,若有所思的说:我想把这个山头买下来,改成个小庄园。
我急忙说:你买这里做什么?你买下,我们就搬走。
柳向晚急忙解释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买这座山头可不是为你们,我早就想有一个自己的菜园,真的,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日记,我要把这里建成个菜园,你们如果不嫌弃,可以住在这里。
柳向晚见我们都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这个山头我在上大二的时候来过,我当时就想把它买来做菜园,真的。
我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有些话不好说,人家想买片产业,不碍我们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也不能因为我们借宿在这荒山废厂中,就耽误人家购置产业不是?至于买下来,我们住不住在这里,还是看双方的需要,真如柳向晚所言,要建个大菜园的话,柳向晚是不可能整天扛着锄头来这里种菜的,柳向晚的老家燕来山距此不过八十里,那里的村民这几年大力发展大棚种菜,而且多是些山壤才能生长的山菜,柳向晚多次回老家,见到菜园特别艳慕,这倒是真的。
当下柳向晚在废弃的厂房周边转来转去,好歹从一块残墙上找到了废厂原有主人的电话。这片山头原是农业用地,原主人以承包山林栽种果树的名义承包了山地,却建了个厂,属于违建项目,而且污染严重,这才被拆了。正愁不好脱手,结果柳向晚一个电话甩去,电话那头乐得冒鼻子泡儿。
柳向晚在电话里问原有主人这山头有没有名字,电话那头说道,荒山小土丘,哪有什么名字。柳向晚一通电话,直接把买山这事敲定了,回头对我说:你给这山起个名字吧?
我哪会起什么名字,这时候张舒望说道:这山就像个趴着的小豹子,就叫豹伏山吧。
柳向晚一听豹伏山,连声说这个名字好。
这是柳向晚豪买豹伏山,谁也不曾想到日后豹伏山这三个字,会在暗三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波澜,当然这是后话了。
柳向晚昨夜也是一夜没合眼,我看出了她的倦意,要送她回宿舍休息,她在鲁北城中有房子,但在学校也有宿舍。
我和柳向晚一起返回学校。
柳向晚的宿舍楼是那种两人一间的豪华宿舍楼,后面有个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一架秋千,柳向晚突然调皮的笑笑,在柔媚的秋光之下,笑如弯月,我不禁看的呆了,柳向晚拉住我的手,樱唇一翘,半撒娇的说道:我要荡秋千,你推我。
鹊玉毒心,兼之柳向晚那沉鱼落雁之姿,我当时心都酥了,哪有抗拒的力量,轻轻抚着柳向晚坐上秋千架,然后轻轻的推着她的背,触到她软如糖饴的脊背,那种曼妙,如升仙界,如沐春风。眼前的柳向晚,乘月而来,虚际而生。
我一时迷离不能自省。
浑然不觉一辆车从旁边驶过,落下了半扇车窗,弹出一个脑袋,面露讥讽的笑容,冲柳向晚喊道:向晚,你这是什么情况,不至于寂寞到让叫花子给你推秋千吧?
随即传了了一阵刺耳的讥笑。
我猛然回头,仔细观瞧,原来竟是沈梦霞,柳向晚也回过头来,见识沈梦霞,只是轻轻一笑,点头示意。柳向晚这种女子天生自带贵族气息,是轻易不同人口角争执,不会夹枪带棒说些酸不溜秋的话。
我再看沈梦霞坐的车,是一辆路虎,怎么看怎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