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丹飞来速度甚快,正中我面门。
按照常理,我脑袋应该像被被子弹击中的西瓜,瞬间瓜皮乱飞,汁水溅射。
但虫丹飞来时,我紧闭了双眼,第一感觉是被虫丹打的鼻子发酸,而且虫丹碰触到皮肤的地方,火辣辣的烫。心想,好在鼻子还在。
虫丹竟被我的脸弹了出去。
我进一步摸了摸头,头也还在,非常完整,于是暗自庆幸,被打的满眼泪水,强忍酸楚,睁眼一看,那虫丹叽里咕噜滚到雪玲珑身边,逐渐暗淡无光,须臾消失不见。
雪玲珑则满地打滚,在地上抽搐,头不停的在颤抖,尾巴也不停的在颤抖。
我方才明白,虫丹射来,不是我的脸硬,而是造化大,就在虫丹飞出的一刹那,雪玲珑犯病了,不是癫痫就是吃了烟油子,因此虫丹法力尽失,打在我脸上直接弹开了,若不是雪玲珑此刻犯病,我脑袋就没了。
我平复着胸口,仰天赞叹,老天爷待我王得鹿不薄,无以为报,无以为报。
林慕蝉见雪玲珑在地上抽搐,来了兴致,凑过去拿一根小木棍去戳,黄金童靠着火堆,披着两件外套喊道:林慕蝉你知道什么叫狗不咬用棍戳吗?还不快跑?等着雪玲珑醒来?
说着,黄金童只披了上身的外套,光着屁股就朝山谷外跑。变天吼使法之时,围定我们的蛇墙就走散了,我拉起林慕蝉紧跟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雪玲珑就犯病,一路跑的跌跌撞撞,本来寒风凛冽,仓促逃跑之下身上反而出了细细一层汗。
跑出山谷,上得山顶,迎头正是那座仙姑小庙,从小庙里横身走出一个老头,厉声喝道,还跑什么?
恍惚一认,竟然是张舒望,我大叫道:张大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舒望道:废话,我们不来,你们早就死了。
林慕蝉和黄金童当下跑进小庙。我则站在小庙门口。
十几平米的小庙里竟然挤了几个人,黄金童风风火火的闯进门,一进门就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能叫出如此分贝的女人非是旁人,正是柳向晚,她见黄金童裸体,两颊发烧,双手捂脸,蹲在小庙墙角处,一动不敢动。
旁边韦绿幽幽说道:没见过裸男呀?你看这尺寸,看着规格,如同神龟探海一般,多好看!少见多怪!没出息!叫唤什么?
训的柳向晚一言不敢发。
原来韦绿服了大灵豆以后,十几分钟就转醒了,张舒望带她去了国道旁一家卫生所,韦绿被纱布包扎了耳朵,活像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旁边还有个中年男子,长头发长胡须,一看就是个伪艺术家形象。正是传说中的司马仁。
小庙大堂正中央摆了一个塑像,正是雪玲珑形象,一条泥塑的大白蛇盘在一个莲花宝座之上,尾朝东南,头向西北,头部翘起有半尺高,尾部翘起一尺高。
正常的摆放位置应该尾朝西北,头向东南,这么个摆放法是为了使用感应爽错之法,原来我的小命是柳向晚和司马仁救的。
柳向晚道出事情原委,被困山谷和雪玲珑谈判之际,她被林慕蝉推出群蛇包围圈,名义上是拿着纸条去寻找虫书,找来换人,柳向晚却根据字条上林慕蝉的主意去找了司马仁,司马仁一听,不敢怠慢,两人用小跑车将泥塑提前运到庙中,柳向晚怕出意外,叫张舒望和韦绿一同来到庙里,司马仁用起感应爽错之法来,将香火烧着,雪玲珑就痉挛了。
我搞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后,喜上眉梢,这感应爽错之法太好使了,原来这个道门儿运用起来很简单,塑像之时,梅卫红嘱咐司马仁,蛇头要翘起一尺,蛇尾翘起半尺,而司马南故意让蛇头翘起半尺,蛇尾翘起一尺,反着塑,泥塑莲花之内,本是空腹,司马仁将女子经血藏入其中,还在泥胎体上写了一篇爽错符文,就造就了一尊爽错塑像,用这塑像点燃炉前香火,被塑之物,必然痉挛癫痫,不论人兽。
司马仁长期做这个,因此收藏有许多女子经血。倒不是他有意帮我们,而是除了装饰用塑像,凡是进庙堂的塑像,司马仁都做成感应爽错的形象。
因为司马仁知道,如果中规中矩,按照被供养人要求做出塑像来,善男信女们必然会去膜拜,拜塑像损人魂魄精元,塑像所搜集的并不是人间烟火,而是人的魂魄精元,只要一拜,灵魂便有所缩减,长此以往成为偶像奴隶,越陷越深,到最后变作无魂之人,慨然离世,彻底灰飞烟灭,世间再无此灵。杀灵比杀人狠的多,所以拜偶像损人。
司马仁虽然酗酒好色,但为人一腹衷肠,几乎所有经他手的塑像,他都做成感应爽错之形。因为能食庙中供养的,以妖物居多,即便有些塑像,历史上有其真人,可此人已死,并不能通灵,多是妖物借塑像吸取人间魂魄精元,又比如佛乃觉者,菩萨连觉者也算不上,皆是人而不是神,死后并无知识,拜之其也不能相闻,多为妖妄所利用。
然而利用感应爽错之术,一是改动塑像外形,二是塑像胎体中藏有秽物,三是制作胎体是写上爽错符文,如此一来,一旦有人膜拜此塑像,敬上烟火,受膜拜的幕后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