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被网住,心头一寒,抽出鹿骨刀来去割,被那网丝电的直抽搐,原来那网还能放电,众人都被电的生疼,纷纷叫道:别割了,不割那网兴许能多活会儿。
我放弃了挣扎,林慕蝉前日遇到了什么,我们就遇到了什么。这是十二支蜉蝣冲天丝网。蜉蝣冲天丝是何物,我们不得而知,楚凤楼最有可能知道,但那时它片语不发,他是斗宝的的半吊子,很多东西不懂。
丝网一收,我们被挤成了罐头,挤得韦绿大叫:张大爷你的胳膊肘顶到我那里面了!
我和柳向晚挤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气息相闻,柳向晚背对着我,我呼吸之间,吹动着她鬓角的头发。
孟淑天和孟军见状,大声叫喊,孟淑天叫道:王得鹿你个骗子,这种卖命的勾当,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来,你们不要命就算了,还要拉上我爷孙两个,拉我来也还罢了,我孙子是独苗,他爹娘早年遇海难,只给我留下这么点血脉,你给我都搭进去了,这是绝户局啊,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舒望叫道:别吵吵,这不还没死嘛!
丝网将我们网住以后,盆地里的篝火忽的一下点燃了,光照之下,才发现,蜉蝣冲天丝是从周边礁石之中吐出来的,就在我们所爬住的礁石上,有一眼圆洞,那蜉蝣冲天丝即是圆洞中吐出,收网也收在里面。
这网十分厉害,想来林慕蝉从高空经过,那网能弹射高空,将她网下来。
丝网收紧以后,盆地中便上来了几个人,穿着打扮与驴友无异,因为老龙团大部分成员隐在闹市,无人知晓。
为首的人戴一顶暖帽,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对困在网内的我们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锁鳌礁?
黄金童瞎话张口就来:我们是暗三门中小字辈,因为仰慕老龙团,听说老龙团有盛大聚会,特地来投奔,因为没人引荐,不敢冒然下去。
金边眼镜抬头望海中眺望,月色之下,见泊着一艘鲸皮快船,知道不是平常出海人家,问道:你们认识大蠹旗上那个飞天夜叉吗?
我却待开口说话,黄金童急忙叫道:不认识!什么是飞天夜叉?从无耳闻,我们只想投奔老龙团。做个牵马缀蹬的小卒。
金边眼镜隔着丝网将黄金童打量一番,又问道:你们还带着老头和女人?
黄金童道:是是,两位女士仰慕老龙团英雄豪杰,很想加入。都是单身,一心想找个暗三门高人作后半生依靠。
黄金童的意思我听得明白,这是要诈降,为了诈降,不惜把韦绿和柳向晚全推了出去。这也是下下之策,张舒望说的没错,人家老龙团的人,低下脑袋,排着队,引颈受戮,也得把我们爷们累死。这仗不能打,我们是要救林慕蝉,而不是来拼命的。先投降苟且性命,然后伺机救走林慕蝉,只要能让林慕蝉清醒,打开丝网,走至锁鳌礁海滩,林慕蝉就算得救了,即便老龙团手眼通天,想追上林慕蝉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再做打算。
金边眼镜又道:你们还带着猫狗?
我开口说,我是个赶虫的,这猫狗可不是一般猫狗,有些通灵。说话间掐了楚凤楼尾巴一下,不让他说话,要知道一只猫在人群中引不起多大的波澜,很容易悄悄溜走,只要我们熟悉了这些蜉蝣丝网的运作规律,就能避开。
金边眼镜又将我们左右打量一番,不敢专断,喝令左右说:把他们拖到盆地里见团头。他们的船拖到岸上来看住。
内中有两个人应了一声,在礁石放网口处拍了三下,在放网口处用一种木刀将网割断,笼住了网口,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将整个网扛了起来。黄金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两人手中的木刀,这网属于法器,严格来讲,属于斗宝的范畴,被网住时楚凤楼一言未发,很明显他学艺不精,根本不认识此网,万物感克,那木刀刃厚,但触网即断,如果能盗得这木刀,何愁跑不出锁鳌礁,但我们众人之中论起偷盗之事,只有黄金童做的最利索。他已经在打木刀的主意了。
要知道不算楚凤楼和虫,我们是六个人,蜷缩在网中有近千斤的重量,那两个人却抠着丝网轻松抬起。此二人是老龙团力士,专门干苦力的。
离地的那一刻,我感觉左臂被丝网勒的生疼。
两个人健步如飞,下到盆地中去,路过各处篝火,人群都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但看得出有组织有纪律,没有闲杂人等过来盘问,都老老实实的坐在篝火旁边,个人面前摆着大盆,盆内是各种各样的海货鱼鲜。
我们被抗至一个大帐篷前面扔下,经过一路抗抬,我们在网中左右扭捏,我和柳向晚面对面相拥在了一起,她从脸红到脖子根,喘着粗气,小声说道:你弄疼我了。
我也没办法,几个人和鱼罐头一样蜷缩在网中,第一次被网捕谁也没经验。
两个力士将我们扔在大帐之前,用一把黏糊糊的肉质物贴在网口处,就走了。任由我们在网中辗转反侧,个人寻找着最舒服的一个姿势。
金边眼镜缓步走到最近的一处篝火,向另一个人点头哈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