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说道:诸葛楼异先生,我琢磨着武斗的话,目前我不是您的对手,您这一辈子赶虫生涯,收获奇虫不少,我只能跟您来个文斗。
诸葛搂异说道:行,赌斗规矩我来定,你跟我入洞府,其余人在外面等着,也不用比别的,就是丛芒在我手里,你施展手段赶到你手上,算你赢,赶不到你手上,算你输,你看可好?我就不服你们天字们这个偷天夺虫手法儿,你们其余的手段,我觉得倒也平平,就赌这个即可。
我点头道:好,没问题。
其实我心里没底,自从我离了柳树沟,就一直有黄金童和张舒望伴随左右,后来林慕蝉楚凤楼加入,再后来柳向晚韦绿也加入,我们一直是以小团体作战,我还真缺乏单打独斗的经验。不管怎么说,身边的这些朋友,都是高手,对我的帮助很大。这次需要一个人面对了,而且对面是位赶虫高人。
张舒望听完,对诸葛搂异说道:万一你输了,单方面毁约怎么办?我们这么多人又打不过你,如之奈何?
诸葛搂异哈哈一笑道:老兄弟,你太小看我诸葛楼异了,本人生平虽然没做什么修桥补路,劫富济贫的事业,也还光明磊落,人死留名,雁过留声,我年岁比你大些,一世清名我还是要的,总不能在荒草孤坟之下,还要担心被后人把坟盘给我骂裂了。
张舒望点点头。我觉得诸葛搂异有几分倔性,脾气倔强的人一般都是有原则之辈,罕能做出言而无信之事,要说起言而无信,我们做的地道,对辽东大法师我们就一副江湖嘴脸,毫无信义可言。但也是无奈之举,自己性命与信义之间,我们选择了保命,这世间为了生存人人都是罪人,谁都不算好人。
诸葛搂异说完,骑着大螃蟹,横行入门,只等我进门,我在百宝囊中摸了摸,材料都在,忐忑的随他进门,一进洞门,洞口处的螃蟹壳吱呀一声关闭了,我眼前一片漆黑,洞中不能辨物。
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两边洞壁上有十数盏海螺灯,海螺壳中有灯芯子,燃着鲸油,这鲸油灯在古代被称为人鱼膏,以作长明灯之用,真正的人鱼膏要比鲸油好使的多,但要杀死大量鲛人,不是君子正途。
那洞室不是很大,有二百余平方,有一个窄窄的走廊,进去之后,颇感舒爽,虽在海底洞穴中,却异常干燥,这是个洞天福地。像胶东近海人家,院落下面潮水涌动,院中的井水却甘甜爽口,海面近在咫尺,冬日刮起风来,却也干燥凛冽,洞天福地大略如此。
走廊尽头就是石室,四壁宽敞,里面异常凌乱,诸葛搂异独居多年,家用物什横七竖八,随意摆放,日用食物,多是些海货鱼鲜,吃剩的鱼骨螺壳,遍地都是,但奇怪的是,毫无腐臭味道,这是洞天福地的好处,此地是养生之所,久居令人长生,诸葛搂异在年龄上,应该不小于魏庆洲,年深不死,沾了这洞天福地的大光。后来了解到,此洞是诸葛搂异在一部古籍中发现的,那书叫作《福地备载》,尽言山川湖海钟灵所在,诸葛搂异因自己年岁渐高,又无子嗣,想找个地方终老,就来到了目离山,目离山本没有名字,是诸葛搂异来到以后给取的名字,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名字的特殊含义,孟浪之下,引出一段奇遇。
石洞之中,有大柜子十三个,里面满满都是古书,诸葛搂异为人有奇癖,就是喜欢搜集古书,虽说入行是赶虫,但还熟悉暗三门中几个极为生僻的小行当,已然失传很久了。还有三十多个小箱子,摞的高高的,每个箱口都有个小门,我知道那是他的虫箱,里面养着三十多只奇虫异兽,那是他毕生积蓄了,定然宝贵非常。
有一张小小的书桌,就放在自己木床上,床边上衣物散乱的堆着,乍一看,就像收破烂的居所。高人的居所多数凌乱异常。脑力高绝之人,也大多不爱收拾厅堂帷榻。
我进入洞室之后,诸葛搂异在书桌上抓起一根秃头的毛笔,蘸饱了墨,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指着那圈对我说道:你坐进这圈子,然后从我手里赶丛芒。
说罢自顾从大螃蟹上下来,爬到自己床上,那大螃蟹自去洞边角落,将腿脚收拢,匍匐不动。诸葛搂异从床旁边的锅内捞出一只大海胆,就在床上剥壳取肉,任由汁水横撒床上,两指掐肉送入唇齿,浑然不顾。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开始了,你入圈吧。
言罢将一枚大核桃放在了桌子上,那核桃有个小洞,我一眼便知,那就是丛芒所居的大核桃,刚才诸葛搂异听闻门外动静,带着丛芒出门看视,十六海刺的石幡想对诸葛搂异动手,他掐着使虫诀,让丛芒拿十六海刺众人骨髓疼,石幡负痛当即从螃蟹壳上瘫倒下来。即是此虫之力。
既见丛芒,我乖乖走进墨圈之中,盘腿坐下,望着诸葛搂异痴痴的笑,不是我嘲笑诸葛楼异的吃相,而是当年鲁虾蟆传下的夺虫抢兽之法。当日鲁虾蟆在柳树沟专门传下一套偷天夺虫的手法,这是坑同行的道门儿,所以虫书里不能记载,以免后学把前辈小瞧了去,只能师徒口口相传,而且正如诸葛搂异所言,貌似只有我们这一支才有这种龌龊手法。
鲁虾蟆传下的第一招,叫作气迷心,为保险起见,先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