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童一听这个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把鞋子脱下来,照着宋高卓没头没脸的打下来,宋高卓以手遮头,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劫掠的东西全扔到井里了,井里真住着人。
我上炕劝住了黄金童,问宋高卓道:我真的不想图你东西,你抢我东西的事,咱们也一笔勾销了,我就带走惶惶雀,这样还不行吗?
宋高卓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抱住我的腿说道:你以为我年逾花甲,还那么贪财吗?我是身不由己啊。
我忽然联想到了张洪昌,难道这个地区,所有的暗三门人士都是被逼无奈?哦不是,不光是这个地区,连我自己也是这样,我何尝不是受制于东海伏波兽呢?心间忽然对宋高卓生出了一丝怜悯。
宋高卓继续说道:那只鸟你们叫作惶惶雀,我叫它鬼鸟,不是我不想给你们,而是我说了算,所以才三番五次的阻挠你们,我也想快让你们离开,不想招惹是非。
我尽量用缓和的语气的对宋高卓说道:那你这井里到底住着什么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宋高卓叹口气道:本来我爷爷那辈时,开阳井并没有用处,到我父亲那辈时,已经到了解放前夕,村里来了一个瓦楞僧,敲我家院门,说是犯了点事,来躲避一时,和我父亲在屋内谈了很久,最后住在了开阳井里。后来就开始冲着我们父子作威作福,我父亲其实不是为了没肉吃上吊的,真实原因是被这瓦楞僧给逼死的,但是瓦楞僧非要让我说我爹是馋死的。害死我父亲之后,我想跑,可瓦楞僧有套金钩玉锁,横穿在我胸口上,只要我一跑或者不听话,他就能把我心掏出来。
说着话,宋高卓解开自己的衣衫给我们看,在其胸口处,果然有个玉锁,金钩则穿刺到肉中,看着都疼,柳向晚捂住自己嘴巴惊叫了一声。宋高卓又说道:我诓骗你们来我院子中,是我的不对,可劫掠你们,不是我的本意,我有任务啊。你们折腾了一晚上,我估计瓦楞僧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到他出关的时间,他没工夫上来搭理你们,趁这个时间,你们赶紧走吧,跑的越远越好,瓦楞僧是不肯出枣花峪的。
黄金童骂道:老东西,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一会说你那猪头肉老爹是被肉馋死的,这会又说是被井中人给害死的,杀父之仇你都没报,你说你是不是猪狗不如?
宋高卓听了黄金童这番话语,气的只打哆嗦,指着自己胸口的玉锁说道:你看见这东西了吗?我还报仇?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我做了个希声的手势,劝了劝两人,尽量客客气气的问宋高卓说:瓦楞僧是何许人?
宋高卓说道:我这村庄,南三十里,旧有个瓦楞庙,解放军血战瓦楞庙你知道不?
我笑道:我个外乡人怎么会知道这事?
宋高卓在炕上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旱烟袋,那意思要过过烟瘾再说。黄金童怕有诈,没让我拿,而是让生铁孩将烟袋锅子递了过来,张舒望荷包中有上好烟叶。给宋高卓掏了一烟袋锅子,熟练的填满,打着了火,递了过去。此时我们仿佛是在伺候一个伤员。看着宋高卓那声泪俱下、心如刀绞的模样,我不再怀疑他所说话的真实性。
宋高卓就说,解放前夕,解放军打进山东,县城有国军守军两个旅,听闻解放军攻进山东,弃了县城不顾,驻守进了瓦楞庙,解放军方面听闻这个情报,大惑不解,长驱直入占了县城,但国军坚守瓦楞庙却不撤退,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一时间解放军摸不清情况,按兵不动,后来得到情报说,国军在瓦楞庙转移一批秘密物资。急忙抽调优势兵力围了瓦楞寺,围得那是水泄不通,号称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战斗打了一天,国军抵抗很顽强,到了夜里,国军机枪忽然就哑了,解放军攻进庙门,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三间主殿之内留有一个大坑,坑里全是泥水。只有一个带着瓦楞巾的和尚坐在坑水旁边,朝着冲进来的解放军士兵笑。
和尚只能带僧帽,是不可以带瓦楞帽的,那庙宇之所以叫做瓦楞寺是因为那山就叫瓦楞山,和瓦楞帽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是那庙中和尚全部带着瓦楞帽而得名。故此解放军官兵们,认定那和尚是国军掉队的士兵,没来得及逃走,装扮成庙里的和尚,因为本身没做过和尚,所以装的不伦不类,将一顶瓦楞帽戴在头上,许是自以为瓦楞寺的和尚都得带瓦楞帽,结果把那和尚绑了。
解放军官兵就开始研究,庙外围的滴水不漏,国军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两个旅的人马辎重怎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与那正殿之中的水池有关,遍访周围村民,都说经常到庙里上香,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水池,正殿之中只有一尊大佛,还是几年前重塑的金身。当时解放军也没有潜水设备,那水池又深不见底,为了稳定群众情绪,负土把那坑水给埋了。建国以后,那庙荒废无人,再也没起来香火。
解放军方面开始审问瓦楞僧,将瓦楞庙中一间僧房作为临时审讯室,问他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都不答,当问到你知不知道国军是怎么撤离的时候,瓦楞僧点点头,说知道。审讯人员大喜过望,再往下问,那你说说当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