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柏油路,蜿蜒曲折的通往北阳山景区,后半夜的景区门口,凉风萧萧,斜月蒙蒙,纸片和枯叶被风吹得乱飞,漫天舞动。白天我们睡得足,晚上行路之时,林慕蝉一上车就睡,午夜时分,正精神抖擞,看看天际云缕,风丘起伏,正是飞行的好天气。
林慕蝉栓束好猳道士,背上神农古镰,喝了点水,吃了块面包。整装待发。
张舒望远望景区山门,对林慕蝉说道:有小柏油路或者索道的地方,你就不用去探了,日间游人都给咱们探好了,肯定无蛛丝马迹可循,白天游人如织,如果山中闹妖破相,早就上新闻了。
张舒望转脸对黄金童说道:徒弟,你不是会看地相吗?你先给相一相哪里像是有妖的地方。
黄金童苦笑道:师父你这是难为我,我哪会相妖气。
张舒望见黄金童指望不得,对我说道:得鹿,给文若山打个电话问问,知不知道浮来山姥的情况,有什么生活习惯或是手段,别让小林自己遇敌之后吃亏。
我点点头说,嗯,对,问问文若山。
我要过林慕蝉电话给文若山打了过去,因为我们的号码经常换,都是打工卡,文若山并不认识,他睡得迷迷糊糊,半夜三更将他吵起来,他在电话那头说道:你TM有病,我说过了我不贷款,半夜三更还给我打电话,白天还不够烦吗?
我说道:老文,是我,王得鹿。
文若山道:你小子熬鹰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我说道:你知不知道浮来山姥?
文若山说道:不清楚。
话音刚落,好像自己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好像模糊听过这个名字,我有本江湖见闻录,谁在我这里挂号,我就和他聊天,道听途说的内容全部记了下来,以备日后查用。我倒是有点印象,听一个江湖老客说起过,这么晚了,我都睡下了,查起来也不方便,况且见闻录是放在小吒屋里的,由她整理。我一个叔叔辈,半夜敲侄女房门,日后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是吧,要不还是明天吧。
我还不明白文若山的伎俩,这是坐地要价,知道我半夜打电话,肯定是急事。我说道:别扯犊子,你去查查,只要有超过二十个字的信息,我给你三千块钱,给我记账上。
文若山话锋一转,说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也知道你在江湖浪荡,半夜打电话肯定是碰到难处了,大家至亲挚友的,这么点事不帮忙也显得我局气。
紧接着我就听到文若山大喊,小吒小吒,快起来,把叔叔那本江湖见闻录给我递出来。
我对他说道:你先查着,我等你电话。
挂掉电话,我悄悄对林慕蝉说:你小心点,这次只是侦查,见到异象,找到浮来山姥所在,就赶紧回来,别逗留。
林慕蝉把头一扭,不搭理我,重新栓束了一下神农古镰,柳向晚看在眼里,自觉处境十分尴尬,远远走开了。黄金童拉我到一边,嘻嘻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情侣吵架正常,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呆,这种事要霸王硬上弓,怀了孩子不就水到渠成,生米熟饭了吗?不要老用言语安慰,得来点实际的,来来来,我给你瓶奶,你去哄哄她,大晚上的都没吃饭,这叫关心。
说着话黄金童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奶来递给我,我真以为黄金童是情场老手,拿着拿瓶奶走到林慕蝉跟前,傻傻的说:要不你喝瓶奶?消消火?
林慕蝉回头怒道:王得鹿,赶紧催文若山,打听出消息来快点告诉我,我急着走,再磨蹭几个小时,天都亮了。我什么时候喝过奶?我有乳糖不耐症,你根本就没关心过我!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黄金童身边,把那盒奶扔给他,说道:什么狗屁主意?
黄金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话,我也没在心去听,心里琢磨着林慕蝉话语,我还真不知道林慕蝉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小情小节不走心,不会心疼人。要是换做别人,可能女友打个喷嚏,立即一碗红糖姜汤端上,我就没那意识,天生情商不足,还冲动的去抱吻了柳向晚,活该人家烦了我。一时间我内心深处强烈的自责起来。
好在文若山的电话打断了我的自责,文若山唾沫横飞的给我讲了下他所了解的浮来山姥,生怕不足二十字,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
浮来山姥,并不是一个专用名字,浮来二字文若山并不解其意,可能此物起自浮来山。那位江湖老客在给文若山说山姥二字之时,强调这是一个异物名词,特指此类异物。
老客也是听闻坊间传说,并不曾亲眼见过,所谓山姥,是一种深山老妖,常在月下古洞之中用人血蜘蛛丝纺花,纺花是民间俗语,就是用纺车将棉花纺成棉线,今已快失传,偶有农家还能翻出一架半架的老纺车。山姥的纺车是人骨做的,叫作人骨纺车。人血蜘蛛丝,是用蜘蛛丝泡在人血之中,以便于纺织。
旧时山东农户,有些严苛之家,妇人纺花,是要通宵达旦的,不给油灯,即便地主家也是只给一段香,用香头那点光亮照一照断掉的线头,纺花也以燃香计时,比如严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