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摇头:“通州陷落,意味着北京的大门完全向侵略者打开了。”
“9月21日,双方在八里桥展开了最后的激战,最后仍是以清军的失败而告终。第二天,咸丰皇帝携带宫廷内眷逃往承德,留下了恭亲王奕准备议和。10月5日,英法联军兵临城下。在这时,俄国外交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北京城是中国的首都,但是东城范围有重兵防卫,反倒是北城防卫松懈。”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圆明园不就是北京城的西北面吗?”
郑铨重喟叹道:“上天注定啊!本来英法联军是要进城的,可是关键时候他们收到了一个汉奸的消息,说中国的皇帝在圆明园。于是英法联军绕过德胜门、安定门,直扑圆明园。试想如果当初不是这个人的一席话,圆明园或许可以免遭浩劫。”
“这个汉奸是谁?”
“龚橙。”
“龚橙……”我嗫嚅着,想破了头也没想起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郑铨重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这个人名你或许觉得陌生,但是提起他的老子来,你一定很熟。”
“他老子?”
郑铨重微微笑了一笑,而后吟出了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龚自珍!”
“然也!”
“可是,龚自珍虽然生性风流狂妄,但是不至于出卖国家啊,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忤逆的儿子呢?”
“龚橙这个人不简单,历史上又管他叫‘龚半伦’。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人无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知道,他只爱他的一个小妾,五伦去了四伦半,所以又叫‘龚半伦’。试想一下,这么一个人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
龚自珍被誉为清朝最伟大的诗人,生出的儿子却这么不争气。自古读书人以气节为重,龚半伦却是蝇营狗苟之辈。听得我一肚子气,也没了吃饭的食欲,把盒饭推到一边,擦了擦嘴,说:“郑教授,您继续说。”
“就这样,10月6日的清晨,英法联军在龚橙的引导下绕过北京城,经东北郊扑向圆明园。为了加快前进速度,英法联军将英籍士兵与法籍士兵分开,又分为骑兵和步兵,共分四路前进。9点左右,僧格林沁曾率小股清兵在城北一带打过伏击,可是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很快就宣告失败。此后,为了防止清军的伏击,英法联军只分成了英军和法军两路人马,同时向圆明园进发。但说起来很好笑,英国军队竟然迷路了,鬼使神差地到达了北京东门。
晚上7点,法国军队杀进圆明园,可他们发现这里除了二十来个所谓的技勇太监竟空无一人。这二十多个太监还抵挡了一阵,但也是无关大局了。10月7日,英军与法军会师。面对这座举世闻名的皇家园林,侵略者们并没有沉醉太久就开始大肆抢劫了。对他们而言,中国皇帝在不在圆明园已经无关紧要的了,因为他们已经完全处于了疯狂的状态之中。法军当时的司令官是蒙托邦,他下令法军要先拿在艺术上、考古上极具价值的东西,好献给拿破仑三世,珍藏在法国国家博物馆。英军的司令格兰特则下令士兵可以随意地拿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惊诧道:“格兰特的话一说出来,圆明园劫数难逃了。”
“随后的事情世人都知道了,能搬走的东西全部搬走了,搬不走的要么当场打烂,要么付之一炬。最可恨的是当时还成立了一个英法联军委员会,负责对这些战利品进行拍卖,通过这样的方式转为私有财产。在这么一次名为拍卖实为分赃的会议上,一件极为平常的东西也都是两三英镑,一件龙袍更是卖出了120磅的高价。根据石碑上的描述,这次拍卖的收入达到了4万英镑。这和我国现有的档案资料记载相吻合。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清政府眼看败局已定,只好答应了议和的全部条件,并积极送返之前被扣押的巴夏利等人。可是当时被扣押的是……”
“39人。”我说道。
“送回来的只有17人,其余的人全部死在了清朝的大牢里。英法联军盛怒之下,决意一把火烧掉圆明园,以此对清政府施压。”
我说道:“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的借口,他们是想彻底地赢得这场胜利,以一个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谈判桌上。相对于战争,人的性命是微乎其微的。”
“不错,Thomas的墓志铭中也提到过。联军司令考虑到冬天就要到了,长此以往局面必将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想快速有效地结束这场战争。他们知道圆明园是清政府最为看重的地方,那么毁掉圆明园必将给予清政府沉重的打击。
10月13日,英法联军集中火力迫使清政府打开了安定门,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北京城。随后,他们更是在北京城张贴告示,告诉了中国老百姓火烧圆明园的计划和原因。我曾经看过这份告示,模糊记得几句:宇宙之中,任何人物,无论其贵如帝王,既犯虚伪欺诈之罪,即不能逃脱其应有之责任与刑罚。清帝不能守前约及违反和约起见,诀于九月初五日焚烧圆明园。所有种种违约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