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过去了,一声细响从角落传来。
林管家不敢有半刻耽搁,闪到了那处。未见少爷,只见地上有一张纸。捡起纸张,挑亮一根蜡烛,在烛光下看了起来。
“你是坏人,是你杀了他们的。”
林管家眉头轻皱,继续往下读。
“第一,你刚刚喊得太大声了,如果你真的是来救我的,不会这么做;第二,你已经在这里找了这么久,没有人追来。这两点说明你是跟那些人同一伙的。”
林管家看到这里,恨得牙关紧咬。
“我是不会出来的,你们也一定找不到我!”
看完了整张纸,林管家气得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了暗处。他明明掩饰得很好,却被一个毛头小孩看出了破绽,太气人了!
林管家又到处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气得把所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怎么样了?”几个黑影走了进来,“林雨泽呢?”
“那小孩发现了。”林管家愤愤回道,“本想假装救他,培养长大,成为傀儡,方便我们日后行事,没想到他比他爹娘还聪明!”
“既然无用,杀了便可!”来人命令道,“把人找出来!”
“找不到!”林管家紧握剑柄,怒火中烧,“在这屋里,可完全找不到!”
来人转身,丢下一句,“烧了这里。”
林管家领命,一行人出去。
当夜,林府烧起熊熊大火,一夜之间,林奇家族不复存在。同一时刻,在城郊,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被一群长腿兔簇拥着,遥望林府的方向,火红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
“娘亲和爹爹都死了。”
小孩声音凄寒,细致得让人心碎。
“以后没有林奇家族了。”
这句话仿如是对他旁边的长腿兔说的,又似在对自己说。
长腿兔听出了话语中的绝望,纷纷靠上前去,唧唧地叫着,是在安慰,更是哀悼。
小孩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无声的伤痛,无声的悼念,无声的恸哭。
林雨泽拖着疲惫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在荒郊野岭中走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
以前,都是爹爹和娘亲陪着他的,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为人处事。他的世界里都是爹娘的影子。可现在他们一下子消失了,林奇家族不存在了,容身之处也没了。
报仇吗?
找谁?
所有的仇人中,他只认识林管家。
小小的年纪,却承载着大大的仇恨,而他却将这样的仇恨完全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没有悲天悯人,更没有誓死报仇。他现在只做着一件事,那就是,活着!
这就是娘亲一直教导他的。
“雨泽,总有一天爹娘会离你而去。真有那么一天,你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也不要为我们的死伤心,你要做的是,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会遇到相交一生的朋友,会遇到相惜一声的亲人。”
这是娘亲的原话。
林雨泽听不懂,更不明其中的意思。这一点,娘亲是知道的,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重复,为的就是让他永远记住这一句话,刻在脑子里。
当初的重复,换来今日林雨泽的淡定。
在这段话中,林雨泽记住了“活着”。所以为了让死去的爹娘放心,他选择了活着,遗忘仇恨,只为活着。
林雨泽一直就这么走着,身后跟着一群长腿兔。
他听得懂它们的话,是与生俱来的,是林奇家族世代相传的特殊能力。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能力,让他和长腿兔有了无法断裂的羁绊。
它们应是领了爹爹的命令,保卫着他。
自从知道林管家的背叛,林雨泽发现自己无法再相信任何人,除了尾随他的长腿兔。因为只有它们才会在危难的时候,出手救他;在他没有势力的时候,一直随行。
林雨泽就这样在长腿兔的陪伴中,自力更生了。
没有武功,所以很多体力高的工作都让长腿兔代劳了,自己则帮忙做食物之类的工作。两者配合恰到好处。
一年过去了,一直如此。
直到有一天,一只离群的长腿兔闯进了他们的阵营,给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激起了点点涟漪。
那只长腿兔眼神中充满嗜血的气息,双眼紧盯着林雨泽,以及他身后的成群长腿兔。不止表示不解,更是满腹怒气。
张着尖利的长牙,对着林雨泽一阵嘶吼。
它不说话,只是乱吼林雨泽无法听出它的意思,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身后的长腿兔亦是如此。只因它们从未见过这么凶残的同类。
林雨泽缓了缓心神,对着它微微微笑,“是不是迷路了?你的家人呢?”
“唧唧……”
身后的长腿兔纷纷叫嚣着。
“啊?你们没有这样的同类?”林雨泽轻轻皱眉,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