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阻挡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眼下的鱼幼薇,抱着必死决心。她已经一无,没有什么好再失去。
可李亿就不同了,好不容易爬到今日,怎么让区区一个小妾,毁了自己的前程。纵然他气不过,也只能提笔写下休书。
在鱼幼薇嘲讽的眼光下,李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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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鱼幼薇。
在那处僻静道观里,观主忽然辞世。她神情淡漠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姐妹,既然各有前程,那就各自安好吧。这世间,谁又管得了谁!
她坐在大殿里,看着太上老君的石像,眼里满是落寞跟无助,往后的人生,她该怎么过。
以前,人生还有期盼。
她有丈夫,那是她的依靠。如今,这依靠跟散沙一样散去,她忽然没了期盼,这该如何是好?
小道童迈着步子走进来“观主,米缸里的米,快没有了。”
自从断了供奉,观主又辞世,道观里的日子越发清苦。不然,那些女子也不会离去,另谋出路。如今,这道观内就只剩下鱼幼薇跟两个小童了。
既然不打算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鱼幼薇想了想,拿出纸笔,在上面写起字来。不一会儿,字迹晾干,她将告示递给道童“你将它贴在门外,自会有人前来。”
小童不识字,好奇问“这是什么?”
鱼幼薇笑笑“鱼玄机诗文候教”
除了写诗,她没有一技之长。这偌大的长安,都知道她的才华,既然如此,那便以此为生吧。
这告示一经贴出,那些文人雅客便纷纷震动。
鱼幼薇作为长安城里才女,不仅文采卓著,更是相貌可人。从前是被李亿拘在身边,众人别说见一面,能得她一首诗,都是难得。
眼下这姿态,分明是脱离李亿,自立门户。
如此这般,那些文人骚客,怎么不趋之若鹜。
一时间,咸宜观再次车水马龙,客人来往不绝。
鱼幼薇此时自称鱼玄机,拿出道,出家为道姑。她招揽众人在观众饮茶品酒,赏花作诗,世间风情,男女风月,交相辉映。
咸宜观,再不是一清修场地。
鱼玄机收留了几个贫家女子再次做事,往来的男子,交流诗词的同时,奉上了大把的银子。纵然没人说,但鱼玄机明白,她在这些男人眼中,成了伎。
那有如何,从前她遵守妇道,还不是落得被辜负欺骗的下场。世人何曾责怪过他李亿,全只责备她不知好歹。
而现在,她不再留恋于一个男人,他们却舔着脸来追捧她,多么可笑。
鱼玄机是快乐的,但是,有些人却不快乐了。
在一个清凉的早晨,丫鬟绿翘的尸体被人发现,从道观中的大树下挖了出来。衙役将鱼玄机羁押,指控她害人性命。
衙役来的很快,就像早有准备,罪名定的也很快,甚至容不得她辩解。
在刑部大牢里,鱼玄机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老师,温庭筠。
“蕙兰,你这又是何苦?”温庭筠十分惋惜,她怎么就做下这样的糊涂事。跟一个婢女吃醋,毁了自己的前程。
鱼玄机抬眼看他,大牢里肮脏不堪,可鱼玄机依然保持着整洁,发鬓一丝不乱。“老师,你也认为是我杀的人?”
“这...你....”温庭筠眼神微微闪烁,不是他不信,实在是证据确凿。
“老师,你有没有后悔过。”鱼玄机笑着问。
温庭筠不解她的意思,呐呐道“后悔什么?”
“后悔收我为徒。”鱼玄机目光淡然看着他,他的回答。
温庭筠愣住,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鱼玄机见他茫然,凉凉一笑“我后悔过,但不是后悔做你的弟子,而是后悔嫁给李亿。”弹一下衣袖上的杂草,鱼玄机道“年少无知,错把人渣当良配,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后悔。”
温庭筠半响才道“蕙兰,你...你的性子实在太倔强了些,那李亿虽是不好,可...可你既然已经嫁给他,自然应该顺从于他,你....”
“然后在他的懦弱,跟裴氏的歹毒中,被磋磨至死吗?”鱼玄机粗暴打断他“老师,我今日叫你来,不想听你的说教,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若是...若是你对当年将我误嫁给李亿有一丝惭愧之心,只求你帮我这最后一回。”
怎么能没有愧疚,当年也怪自己糊涂,还没弄清楚,就将人嫁给李亿,谁知,那人竟是个道貌岸然的懦夫。温庭筠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唏嘘愧疚。
“你想要我做什么?”
鱼玄机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