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祖父的祭日,祖母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这首曲子,一个人伤心落泪。
还总会握着脖子上的珠子,喃喃自语。当祖母躺在病床上,临终之际。她笑的快乐,感觉不像去赴死,反而像去见...情郎。
威廉自小在国外长大,但家中从未断绝国文教育。祖母出生书香世家,总是亲自教导他们诗词歌赋。
所以,他也喜欢研究牡丹亭记。却始终不曾懂得祖母喜欢它的缘由在哪里!
余姬仔细打量这个少年人,垂眸思索了片刻,方道“你想听,我便说。但是...不要问我真或者假。”
威廉一听,眼里全是欣喜。仿佛多年的谜底终于要揭开,他就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余姬见他如此不禁失笑,这样子,真像那个人。那个人,当时也曾这样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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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不算太平的年月。
这一年,苏丽娘带着丫鬟若雨,乘上火车,从太原南下,前往上海。这一次,她是遵循父母之命,去上海拜访旧友乔叔叔一家,顺便,去跟未婚夫乔玉良完婚。
电报里,乔叔叔说的殷切,表示乔老夫人身体大不如前,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孙子完婚。
苏丽娘已经三五年未见未婚夫。
如今,才刚刚十六岁的苏丽娘,竟是要孤身南下完婚。这听起来,实在不符合苏家那书香世家的规矩。
可太原那里,当地的土霸看上苏丽娘,避免麻烦,苏丽娘只能连夜离开太原,避免有损名声的事发生。在苏家,失了名节的女子,那都是要沉塘的。
“小姐,你说姑爷如今是何模样,要是长成丑八怪,那你多亏啊。”丫鬟若雨堪堪十四岁,真是天真可爱的年纪,成天跟在小姐身边,见惯了才子佳人的戏码,自然认为自己家的小姐应该配一位风流倜傥的才子。
若是那丑陋不堪的男子,怎么能配上她家才貌双全的小姐。
苏丽娘生的温婉,常年的书卷熏陶她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淡蓝色打底的绣花旗袍,映衬得她肤如凝脂。虽然是买的包间票,可路过车厢时,过路的行人,忍不住打量她。
“尽说些胡话。”苏丽娘浅笑,脸颊浅浅的酒窝她像春日的梨花,纯白耀眼。
她与乔玉良相差2岁有余,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乔家迁往上海经商,联系也不曾断绝。只是这几年,日子不太平,两家往来全靠电报。
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俊秀清逸的男子,眼里有着明亮的光芒。
想到这,苏丽娘微微羞涩,拿起书来念,想要驱散心中的热意。
若雨见她如此,不屑撇撇嘴“要不是那胡三拳不要脸,小姐你应该在家等着姑爷八抬大轿上门迎娶,哪里像现在这样自己去寻夫家,实在太没规矩。”
“好了,知道若雨姑娘心疼我。”说起胡三拳,苏丽娘也有些懊恼,当日真不该出门,要不是想给母亲买块新料子做衣裳,怎么能遇上那样的泼皮。厚着脸纠缠上来,好在自己没有泄露身份,要不是父亲当机立断送她南下,也不知那人找上门,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愿父母不会有事。
夜色渐渐暗沉,火车的汽笛声在黑夜中鸣起,长长的火车在铁轨上滚动,轰隆隆开向目的地。
一劫车厢中,一人穿戴破烂,蜷缩在车厢角落,不发一言。
第二日早晨9点左右,火车终于到站,做了2日多的车,苏丽娘只想赶紧找地方洗澡。她觉得自己浑身恶臭,难闻异常。
火车慢慢驶入车站,车子还未停稳,一队军人上车来,制止了乘客下车。车厢里顿时闹腾非凡,客人们纷纷抗议,指责军队不讲道理。
有几人闹的厉害,想要突围出去,一声枪响,谁也不敢动弹。
“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上海是大都市,很安全吗?”若雨就算在太原,也没见过这阵仗,立时吓的发抖。
苏丽娘倒是十分震惊,想了想,拉着若雨退回车厢。“他们大概是在找什么人,临时管制一下,我们等等就好。”
出门在外,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乱来。
苏丽娘拿出一本书,安静地看,静静搜查者过去。慕然门被打开,一个衣着褴褛包裹严实的人闯了进来。苏丽娘诧异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若雨去上厕所,包厢。
这小小的空间,只有两人。
苏丽娘打量他,那人也打量苏丽娘。两人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
这就是他们在找的人?
搜查者的动静渐渐传来,电光火石之间,苏丽娘对那人嘘了一声。
“贱人!!!”一声巨大的巴掌响起,跟随一声狠厉的女声。搜查的官兵闻声赶来,却见一小姐,嚣张跋扈地对着一丫鬟装扮的女子叫骂。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