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他出言无状,言语轻浮,不禁大怒,沉住一口气,又笑道:“曲老三,我刚才在大街上便看见你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跟着人家,知道你要打人家包裹的主意,趁你不注意就在那包裹上面撒了一层毒药粉,只要你碰到包裹……你看看你的手掌,可变黑了没有?”
曲老三信以为真,大吃一惊,慌忙提起手掌来看,只见好端端的一如平常,哪里有中毒的迹象?然而他这一个动作却无疑承认了那女子的话是真的,那包裹到底是谁的已是不言而喻了。
那女子笑道:“这下不打自招了吧!”
张熙年听那女子片言为自己解了围,不然自己可要背上个窃贼的恶名了,不由得大是感激,向那女子点头致意。
曲老三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小妮子倒会耍心眼!我早该知道,幽月宫的美人们是不会使用下毒这种阴招的。”
那女子咦了一声,道:“你怎知我是幽月宫人?”
曲老三笑道:“天下除了幽月宫,又有哪一派有姑娘这样的美人?早就听说幽月宫柳彩月是个泼辣美人,我曲老三心仪已久,今日总算得见!”
那女子怒道:“你这混赖倒不算有眼无珠,本姑娘正是柳彩月!你要打架,本姑娘奉陪!”
曲老三哎哟笑道:“好端端的,美人生什么气?我不跟你动手啊,我曲老三无门无派,乃是孤魂野鬼一个,你幽月宫虽然全是女弟子,却人多势众,又有六大派撑腰,我可惹不起!”
柳彩月恼恨道:“你是说我幽月宫要有六大派撑腰才能在江湖上立足么!来来来,咱们先打一架!”
曲老三笑道:“说两句就要动手,泼辣美人果然不假!六大派的男弟子都为你们幽月宫的女弟子迷得神魂颠倒,那也不假,我怎说错了?”
柳彩月双眉一竖,拔剑站了起来。她身后一位女子拉了拉她衣袖,劝她不要轻易跟人动手。柳彩月道:“怕什么?我可不怕他的龙骨剑!”
曲老三道:“当然不用怕,我曲老三最会怜香惜玉了,我的龙骨剑从来不伤美人!”
柳彩月气不过他再三出言调戏,长剑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刺了过去。曲老三嘻嘻一笑,龙骨剑并不出鞘,轻而易举的挡了开去。
店上众客人一开始都在看热闹,见两人动上了手,只怕自己遭受池鱼之殃,已有好些逃到门外。掌柜的大急,这一打起来生意可没法做了,赶紧拉住柳彩月赔笑道:“姑娘息怒,息怒啊!”又对曲老三道:“这位英雄,您可真有能耐,不消一会,咱们一店的客人全被您得罪了!您行行好,赶紧走吧!”
柳彩月不理不睬,将掌柜的推到一边,踏上两步,左手捏个剑诀,使一招幽月宫剑法中的“月上枝头”,玉足轻点,纤腰微摆,挺剑刺向曲老三眉心。
曲老三但见这一招威力不小,但姿势翩跹,有如嫦娥奔月,连叫:“厉害厉害!好看好”仍是不闪不避,从容应对,提起剑鞘往柳彩月手腕上打去。
柳彩月剑才刺到一半,只见她的剑鞘已要砸到自己手腕上,心中一惊:“此人功力的确在我之上!”忙缩回手来,一个转身,使一招“冷月冥冥”挥剑刺向他胸口。
曲老三见她每一招招式都极美妙,衬托她玲珑的身姿,心中痒痒的,忍不住想多看几招,出招便轻飘飘的,一面呵呵笑着,只挡不攻。
柳彩月剑招连绵不断,跟着“月射寒江”“愁云掩月”“莺啼月开”“星月交辉,花月映水”“月光如雪剑如霜”一一刺出。这套“冷月剑法”,乃是幽月宫许久以前的一位前辈月圆之夜,泛舟湖上,有感而创,招招都带有一个“月”字,不光形似,神韵也是极为契合。
只见她刺出“月射寒江”时,点人腿膝,剑光零落,有一层伶仃寂寥,冷冷清清之意。到了“愁云掩月”时,剑招婉转了几分,如泣如诉,似有几分哀怨之意。到了“莺啼月开”时,剑招幽而复明,忽又变得明亮、欢快了许多。到了“星月交辉,花月映水”时,剑招果然是上看星月交辉,下看花月映水,上下两路一起开花,剑光四散而来,大开大合,变化万端。而到了“月光如雪剑如霜”时,剑招化繁为简,剑意却仍是凌厉,带着森森冷意,直指要害。
紧接着一招“月落星沉,残月如勾”,剑招忽然又暗淡了下去。
末了“青天一碧”已是最后一招,剑尖从下往上一划,凛冽中带着空阔气象。这剑招一共九式,最后一招已没有“月”字,仿若月沉之后,曙光一现,云淡风清,已是另一番景象,自此跟月夜之景再无关系了,以这一招收尾再合适不过。
前人创立这套剑法时,心境或忧或喜,或悸动或祥和,剑招中自然并无厮杀之意。虽然偶尔有一两招凌厉之处,总的来说,还是袅袅娜娜,轻轻款款,大有女儿妩媚姿态。
曲老三一一挡过,大饱眼福,说道:“你这剑法很好看啊,再演一遍给我瞧瞧成不成?你用这套情意绵绵的剑法跟我打架,莫非是看上我曲老三了么?”
柳彩月秀眉一蹙,心想我用这套剑法跟这无赖较量,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