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军此时虽在乘胜之时,然而敌军顽抗,自己一方自也免不了许多死伤,听到鸣金,便即收兵。
北胡军这才又慢慢收拢,大军损折大半,只余六七万。双方各整队列,只隔十数丈重新对阵。
陆乔羽与颜熙太子在两军之间相对而立。
齐煜等不知陆乔羽能否胜得颜熙太子,知道此战干系重大,心中都是惴惴。邓张二人此时也被军士扶着到阵前观战。
陆乔羽回望炎军阵中,只见师父师娘、无双、阿曼、沈灵珠等都对自己投来勉励的目光,心中又多了几分信心。
两人正要交战,只见阿曼忽然奔出,到了陆乔羽身边,在他耳边耳语道:“胜了颜熙太子,我便告诉你我妹妹在哪!”
陆乔羽微微一笑,说道:“我此战乃是为国而战,不为儿女私情。”
阿曼一怔,说道:“那好吧,你不想知道也就算了。总之,你有决心就好,我们要好好瞧着你怎么打败颜熙太子!”向颜熙太子一拱手,转身而去。
沈灵珠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阿曼道:“干嘛要告诉你?”
沈灵珠不服气道:“那我也要上去跟他说几句话!”说着便要上前。
阿曼一闪身已将她拦住,说道:“你要跟他说什么?”
沈灵珠道:“说什么都好,总之你说了,我也要说。”
阿曼道:“不许你去分他的心!”
沈灵珠道:“为什么你说就可以,我说就不可以。”被阿曼抓回阵中,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乔羽祭出紫灵剑在手,心想我有紫灵剑,他有金罗袈裟,可并不算占便宜,说道:“看招!”右手结“***印”向他按去,掌缘四周光彩流动,宛如水波潋滟。
他这第一招出手,颜熙太子不禁大吃一惊:“上次我见他的时候,他的功力不过尔尔,怎的短短时间,如此境地,竟似还胜于当年的布衣神僧了!”急飘身后退,被他这一按的真力仍是涌到身前,只觉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绸网一裹,全身真力一窒。
阿曼心中一直疑惑:“他的六转莲花功怎的突然练到这等地步了?似乎还在我师父之上了。”
两军将士也未见过如此功法,顿时不少惊奇之声,只是炎军是喜,北胡军是愁罢了。
陆乔羽趁他一窒之间,更是“施无畏印”“十色琉璃印”“彼岸莲花印”一印接一印向他按去。
颜熙太子心下骇然,步步后退,片刻间已退到北胡军阵前丈余之处。
陆乔羽忽听风声劲急,三枚暗器向自己打来,他紫灵剑一挥,打回两枚暗器,发射暗器本是三人,倒有两人反中自己暗器,应声而倒。第三枚暗器被他掌风拍落。
原来正是颜熙太子手下高手见主子落于下风,待陆乔羽逼近,便出手偷袭。
颜熙太子见自己人使这等卑鄙下作行径,不禁大怒,将余下那人一把抓来,喝道:“我们光明正大的决斗,你不得我令,何敢妄动!”五指成爪,已插入那人头顶中。那人立时便死了。
三人本以为自己的暗器难以被发现,可助颜熙太子得胜,哪知反受其害,尽皆身死。
于是两军悚然,都不敢再有从旁相助的念头。曲老三心想:“我也还想偷袭颜熙太子呢,还好没有先下手,不然可丢人了!”又想:当初我将乔羽这小子掳去仙霞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小毛孩,不想如今已成大高手,又是万众归心,威严日盛的一国之主,不由得万般感慨。
颜熙太子一开始想要在招式上取胜,不料落于下风,跟着倚仗金罗袈裟护身,不再取守势,或掌或抓,向陆乔羽凌厉进袭。
陆乔羽心知他有金罗袈裟在身,急切难伤,反被他逼退。只见他一招一式朴实无华,非打即防,并无花巧手法,更没有掩人耳目的虚招,时而如鹰抓,时而如虎扑,时而如龙蛇盘旋闪击,直来直去,苍茫雄迈,不减北方人犷悍之色。
陆乔羽用紫灵剑去削他头颈、手腕等金罗袈裟罩护不到的地方,却总是削他不到。要刺他胸口等处,一来只怕无功,二来又怕损毁金罗袈裟这等佛主神物,索性将紫灵剑收回后背剑鞘。双手并用,与他对掌。
他心想自己若只用六转莲花功对敌,于师父师娘脸上只怕不太好看,因而将火焰掌、八脉融阳掌夹杂使用。这两套掌法他颇得妙旨,使起来也是具足威力。
其实齐煜宋芝极愿看他多使使六转莲花功这等奇幻之极的功法,只求他取胜,哪里又会在乎他使什么武功了?
两人以快打快拆解掌力,忽然脚下都使上了轻功,仿若随风而起,扶摇直上,竟打上了半空中。
掌力相撞,轰然雷鸣,只看得两军目瞪口呆。
众武林人士中有曾见过布衣神僧大战翼国画师一幕的,这时也不由得感慨:“这一仗可又比布衣神僧大战翼国画师更加了!”
不仅两人武功极高,似此两军共有十数万大军掠阵的当今两大绝世高手的决斗,自古未有,而此一阵更关乎两国气运,尤其显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