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强忍住摔鼎炉的冲动,心里把穆歌骂了个底朝天。你才抱鼎,你全家抱鼎!
她这边骂了很久还是不解气,而穆歌望着竹溪苦兮兮的表情,已经开始心情愉悦地翻阅竹简。
他之前如何对她,她都不动声色地笑模样回敬过来。
如今抱鼎事件让他终于测试出来眼前肤如白雪的女子的底线在哪了。
原来,你怕调戏啊。
竹溪坐在苑中的石潭边,百无聊烂地拨着一池清水。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怀中的青铜鼎炉上。
那弯弯的柳叶眉像打了结一样,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这鼎,材质一般,造型简单,甚至连锻造手段都极为粗糙,怎么看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鼎炉啊。
但是我摸着它竟极为舒服!甚至还有种熟悉之感……
而且穆妖孽如此宝贝它,定又是有其特殊之处。
鼎无有特殊之处的话,那么……
竹溪眸光一亮,像是想通某个关键点。
“上次看颜神跟贺兰宗的假小子比试锻造,假小子输的屁滚尿流离开的时候好像提了一句,锻造一道,锻器为下,锻人为中,锻心为上。”
“说起来颜神能让贺兰家的人在锻造上输的心服口服,真的是神啊。”
“mmp,太优秀也不好啊。本仙女以后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狂蜂浪蝶!”
“啊,任务,任务。”
“所以这鼎炉,定然是藏着不少秘密啊。”
竹溪摸着表面并不光滑的鼎炉,不觉已陷入了深思。
竹溪只觉眉角俱是灿烂的光,眯起了双眸。
咦,今天的阳光为什么这么刺眼?
她抬起脑袋,疑虑地望向天空。
然后,一道夺目的剑芒由上而下就这么极速地刺入她的视线。
竹溪惊愕的几秒间,凛凛长剑已经挟着无量风威而来。
它一往无前地冲向石桌前端坐的墨衫男子。
“小心!”
竹溪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尖叫,想为专注办公的穆歌示警。
在一道黑衣身影也竹溪的视线时,剑尖已至穆歌颈侧。
竹溪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把凶威赫赫的长剑一寸寸前进。
那凄厉的剑锋似乎下一秒就可刺破穆歌的皮肤。
时间流速仿佛放慢了,那一瞬竹溪脑中转过无数念头,最终又归于一句话。
它不停地在竹溪脑海里闪现,消失,再闪现。
穆妖孽就这么死了?
他,真的就要这么死在我的面前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他可是云梦督司穆妖孽啊!
竹溪吼完那一声便腿脚俱软,站立不稳时终于看到穆歌笑了。
他嘴角浮起的嘲讽笑容,虽然轻浅若无,却让竹溪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吐出来,她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穆歌双手一拍石桌,内息震碎了成堆的竹简。
他在漫天飘舞的破碎竹简里,随意捻起一根。
只见右手一挥,那短小的竹简便直取刺客心脏要害而去。
其上带起的强烈劲力让刺客清楚地知晓,如果他不退,这小小的竹简便可让他丢掉性命。
于是他迟疑了。
就在刺客迟疑的三秒里,穆歌长身飞起偏开了他的剑锋。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好妖孽。”
竹溪听见穆歌仰天放肆的笑声,瘪着嘴低骂了一句。
“死妖孽,惯会吓人。”
空中的穆歌似是听到了竹溪的骂声,还有闲暇地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接着他便肃正神色看向黑衣刺客,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那因他飞起失去攻击目标的刺客强行凝滞身形,露出了破绽。
“鬼寮督司,名副其实。”
刺客内息,抬头看向空中好整以暇的墨衫男子语气赞叹道。
他知道鬼寮督司恐怖,甚至早已有杀身成仁的觉悟。
只是他没想到督司神识竟如此敏锐,他也没想到自己面对那小小的索命竹简竟会迟疑这辛苦酝酿的必死杀局被轻易破解。
而且他刚刚破绽已出,以督司的实力完全可以趁机要了他的命。
可穆歌偏偏笑等着他调息好内息,好整以暇的态度充满了乎。
好像不管他露破绽与否,这个督司都有拿捏他的把握。
被轻视的憋屈感让他在气息翻涌中思绪万千,以致差点走火入魔。
这种内息在体内冲撞的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他有苦说不出。
鬼寮督司果然不愧魔鬼的称呼。
作为一名优秀的刺客,一击不成,他应远遁千里的。
他若要走,无人可留。
就算是鬼寮督司也留不下他,这个自信他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