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暗暗打量着这掌上明珠,虽听她嘴上说武二郎,但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私情。
正说话间,客院仆妇赶来告状。
“那武二在浴室非礼了司棋姑娘,司棋姑娘尖叫着从浴室逃出,衣衫不整,脚都还受伤一瘸一拐······”仆妇们添油加醋,发挥自由想象,脑补了一出自以为是的下流痞子田舍汉儿进了县公府,对年轻美貌的婢女欲行不轨的丑事,可怜的司棋姑娘,差点就没逃出魔爪·······
李清惊讶的抬头:“不可能吧,武二郎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长孙氏道:“三娘你也才认识他几个时辰?有些人啊就是这样,人前也装模作样,可是暗里就不知道怎么下流卑贱了,何况司棋又只是个婢女,便越发胆大妄为了······”
张出尘没轻易下判断,“去把司棋唤来,当面问一问。”
长孙氏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出了这等事情,赶紧把人给他赶出去便是,这种登徒子,三娘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与他来往了,还说在终南山修道九年,我看也许是在山里当了九年山贼强盗,一定得叫人去查清他底细,赶紧让他走,看在他配药的份上,这回且饶他不报官,要我说,这药最好还是找御医好好瞧瞧,万一是假的,毁了名贵药材倒其次,这服用了误事伤身才最重要······”
李三娘对怀玉印象不错,觉得很有礼貌,不像那种人,“还是等司棋来了问过再说吧。”
没一会,司棋被带进来,脚还有些瘸。
“司棋,刚才是怎么回事?”张出尘问。
李清上前安慰她,“你尽管实事实说。”
“那个登徒子是如何非礼欺负你的,赶紧说来!”长孙氏催促。
司棋红着脸,有些结巴的道,“回大娘子、三娘和长孙娘子,武二郎并没有欺负奴婢。”
“你敢说谎不成?”长孙氏喝斥,“她们都说你从汤池尖叫着衣衫不整一瘸一拐的跑出来,你还说没事?”
司棋又羞又急,“奴婢不敢说谎,是奴婢遵大娘子命拿了小郎的衣服去给武二郎,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时惊慌的,实在不该惊扰客人的······”
这回答让人意外,长孙氏更是不信,一直追问细节,司棋无奈只好如实一五一十的说出。
“从始至终武二郎都是十分有礼的,并没有半份失礼轻薄,是奴婢失礼,丢了永康公府的人,奴婢甘愿受罚。”
张出尘打量了司棋一会,然后又特意看了下她已经肿起的脚踝,年轻的婢女此时很慌乱,满脸通红,又极为羞怯,这在张出尘的眼里,便是一览无余,她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本来司棋就是她亲自挑选的家生婢,送到三娘身边陪伴服侍的,这样的丫头知根知底,不可能也不敢对她说谎。
她轻轻一笑,“好了,这只是点小意外,算不得什么,先回去好好休息。”
“这丫头!”
张出尘轻笑。
长孙氏则道:“那丫头满面春光,我看她尽为武二郎说话,倒是春心动了的模样,也是,这丫头今年得有十五六了吧,这年纪也确实该到适配年纪了,那武二郎虽说出身一般,但这模样倒确实挺不错,难怪这小丫头一见便春心动,不如干脆把这丫头送给武二郎。”
张出尘听了这话望向李三娘,“我原本还说以后把司棋安排到二郎房里伺候的,也算知根知底,可二郎这孩子整天就喜欢习武练剑,不喜文学却喜任侠,就好结朋交友,整天不着家,对这事是一点不上心。”
“三娘你问问司棋,看她愿不愿跟武二郎,若是愿意,我来出面跟武二郎说,这也算是成就一桩好事。司棋这丫头虽是家生婢子,但打小就跟着你,也是忠心耿耿勤勤恳恳,如今也到适婚年纪,总不能一直拖着,武二郎我看也不错,虽然现在只是朱衣吏,但仅凭这几面印象,这小郎不仅有手好医术,而且为人处事也都很不错,将来定是一番成就的。”
“只要她愿意,我便去信让你叔爷手书放免还良文书,再让大郎连署,到衙门申牒除附。”
唐代的婢女地位卑贱,律比畜产,只算私人财产,不算人。不仅良贱不婚,婢女不能给良人做妻,做妾也是不行的,良人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婢女甚至不许养良人子,但主家可以放免,只是放免为良后也只能为妾,而不能为妻。
张出尘打算好人做到底,不仅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要让家长李靖写放免文书,放免司棋为良人,一步到位,从奴婢到良人,都不是先放免为客女。这样司棋跟了武怀玉,可以做妾,而不是仍只能为奴婢。
到武家做妾,起码也是良人,而不是武家的财产。
李三娘子倒是没料到张氏会提出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给她直接放免为良。
奴婢放免为良这事比较麻烦,就算司棋是李家私有财产,但女人是没资格处置的,必须得家长李靖亲自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