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棱说起正事,打算在长安办一所武氏的族学,这是武士彟先提议的,族学开设后请饱学之士来教导族中之弟,另外武氏族人的近亲子弟也可以来附学。
“如今天下一统重开太平,朝廷虽重军功,但以后肯定也更要文治,咱们武家从龙有功,但家族年轻一辈出息的却没几个,如今要抓紧了。只有家族年轻子弟代代都能出人才,光大宗族门楣,家族才能长久兴盛。”
他望着还在啃鹿排的怀良,“听说怀良七岁了都还未进社学?”
老爹道:“这小子平时野惯了,且清河乡也只有李家庄有所学校,要不就得去更远的三原县城读书,而且乡下地方,教学的夫子也没啥大学问,便一直让他娘在给他开蒙。”
唐代在乡村里社也有私人学校,称为社学,在州县城则有官学,不过州县官学学生名额有限,一般人也读不到。而民间私有社学,往往也都是大姓宗族所办,主要是收本族和亲戚子弟附学。
李家庄的学校,就是李家的族学,由李家划拔了田地专供学校食用开支等,招收的也主要是李氏族人子弟和亲戚子弟,周边村子人想进去读书并不易,名额有限。
龙桥堡虽然有五十户禁军,还有几十户平民,加起来一百多人,但却并没有一所自己的社学。
一所社学的开销并不小,且多数村民跟老爹一样,舍不得束脩。
武士恪自家妾侍也有文化,便干脆让王氏教老三开蒙,甚至之前怀义等也是跟着学的。
“这不行,不读书哪行,咱们武家要抓紧办一所族学,秋后就开学,到时把三郎送长安来。我在南城有个几亩的院子,收拾下就捐出做族学。”
办族学是武士彟提的,武士棱也十分支持,如今武士彟人在扬州,这事便由他这个族长牵头来办。
真要办这事倒也简单,他们四兄弟牵头,每人捐出一百亩地进族学,再捐个院子,捐些桌椅钱帛家具这些,就可以聘请先生开课教学了。
这些捐赠出来的田产钱帛房屋等,专属于族学,历来朝廷官府对于这种性质的产业,称为义产,就算将来万一犯事获罪等,比如说武士彟或武士棱获罪抄家等,他们捐出来的这些产业,也不受影响,哪怕整个家族都牵连获罪,祖坟坟田、家族族学学田这些,都不受影响。
很多大家族都会置办这样的产业,祖坟、族学,坟田、学田,既是对族中贫困者的保障救济,也是对家族的一个未来保障,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少大家族里一些有地位的,甚至年年都会捐献进去,有的还会办家族义仓,往里捐粮捐钱,所储族中义仓粮,既用于备灾救荒,也用于按时给那些族中孤寡老弱残疾发放救济。
而这样的家族,其凝聚力是非常强的,因为家族是能保障族人利益的。
向来抠门惯了的老爹,居然难得的道:“这是好事咧,我也捐,”他很大方的表示愿意捐些粮,“我捐三十五石粮。”
这个数字有零有整,这是他一年的退体金。
老武做为七品旅帅,一年禄米是七十石,但他品级不够五品,所以只能享受四年的半禄,四年后就没有退休禄米了。
一年半俸刚好是三十五石,一次捐了一年的,按一亩五六斗的租子收入算,这下捐了六七十亩地的租子收入,还是咬牙下了点血本的。
怀义在旁边也表态,“我捐十五石粟。”
他是现职九品武官,一年禄米三十石,这是捐半年。
怀玉想了想,也挺支持办族学的,族学毕竟没有能力赢利,这是族中公益性质的事情,主要就靠族人捐赠维持。
他自己现在虽有一百亩地,但也还是在家里名下,他自己手里也就是程处默给他的十枚金钱,张出尘给的三百匹绢,润娘的陪嫁肯定不能动。
“我捐五十匹绢。”按现在粮价,五十匹绢,其实就值五石米,不过他手头本钱不多,还得留着创业。
武士棱哈哈一笑,“怀义怀玉你们还年轻又还没成亲,一起捐个十石粟就行了,等以后发达了,想多捐也行。”
“等族学办起来了,你们兄弟若有空闲,常到族学帮帮忙,也可以教下族中子弟骑射本事,或是教点包扎急救本事也好。”
武士棱最后决定收下武士恪二十石粟,怀义怀玉兄弟俩一起十石粟,这些全都存到族学仓库账上,专用于族学开支。
京畿武氏族人很多,到时大家有钱出钱,有粮出粮,一起把族学办起来,让族中年轻子弟前来进学。
“族长,办族学我是非常赞同的,乡村里社的社学难进,教学也良莠不齐,不如咱自已办一所族学,不过族学要办就得办好,最好是从严治学,建议最好实行寄宿制,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