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现山越听越气,只是他知道,这王公公就是王振,如今权倾朝野,不能得罪。于是,横现山婉言拒绝了曹吉祥,还将随身带的几样山珍送与曹吉祥,这山珍原是准备带给庆王的。曹吉祥将山珍扔在地上,拂袖而去。横现山考虑许久,决定不把这事告诉庆王,因为现在庆王日子也不好过,他不想给庆王再添烦恼。
横现山又一想,这锦衣卫办得都是朝廷要案,王振总不会为那点小事大动干戈,动用如此多的锦衣卫。只怕是皇上要收拾王爷了,知道我是王爷左膀右臂,先拿我开刀,这少主肯带他们来,一定是受到裹胁了。
想到这,他忙大声问朱秩煃:“少主,王爷最近可好。”不料朱秩煃并未吱声,一跺脚,转身回房去了。
横现山正纳闷呢,那个童千户终于说话了:“横堡主,长话短说,有人向圣上举报庆王爷私购兵器、马匹,图谋不轨,圣上着锦衣卫调查,现已查明,庆王爷本不知道购兵器之事,是你横现山被解除兵权后,怀恨在心,故借修陵为名,招兵买马,私购武器,并与瓦剌勾结,意欲犯我大明。这事惊动了王公公,王公公请得旨意,命我将横家堡上下全部人等押往西安府候审,如遇反抗,就地正法,我也是奉命行事,莫怪。这横家堡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不是朱公子带路,我等还真是难得进来讨怀酒喝。”
横现山听罢,呆若木鸡,好半晌,仰天长啸,随即叹道:“好个王公公,给我编了这样大的罪名,性命倒在其次,老夫这一世英名岂不都毁了。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老夫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上的朋友心里都有数。”
说话间,随着一阵叫骂声,几十名横家弟子退进了院子,紧跟着冲进来的是大队官兵,老二横现云跑了过来,急道:“大哥,我和这帮王八蛋喝酒时,有几人偷偷溜出去,杀了守寨门的弟子,放进来大批官兵,人太多,我们顶不住了。”
这个院子是横家弟子的练武场,涌进几百号人,也不显拥挤。横现山对童英拱拱手道:“童大人且让他们住手,我有话说。”
童英依旧沉默不语,那个短须男子冷笑道:“横堡主枉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如是官宦之家倒也罢了,男主杀头,其他人流放,你们是武林世家,威震西北,今日一开杀戒,若是漏掉一人,只怕带路的朱少主、派兵的史总兵、锦衣卫的马指挥使、甚至去请旨的王公公,都睡不踏实啊,为什么偏选今天这个日子呢,倒不是查了黄历,只是因你寿辰之日,弟子和家里人都全啊,而且因母亲刚去世,你也不会请其他江湖人来添乱。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只要你活着,他们才会有所顾忌,或许还能保全你的家眷用来威胁你。对了,我刚才从客厅里拿了你的剑,接着吧。还有,我叫寒枫。”
童英忍不住道:“寒少侠,你究竟是哪边的。”
寒枫道:“我只是不想欺负空手的老人。这身奴才衣太难看了,我先脱了再打。”说完,寒枫和他带来的四人一起脱去外面的护卫服,露出一身黑色劲装。
大院里不断有人倒下,横家弟子人少,一人总要对上三四个官兵或是锦衣卫,功夫好的尚能支撑一阵,那些年轻弟子,功夫稍差,就挺不了几招,不过,几乎每个横家弟子在倒下前总能刺死一至数名对手。
寒枫对其他黑衣人说道:“只攻不守,大漠一横,这横家剑果然名不虚传,剑灵身轻,善用巧力,遇见比自己弱的就一阵抢攻,力争一击制敌,遇到比自己强的呢,还是抢攻,争取乱中取胜,实在不行,就故意露些破绽,拼着或伤或死,也要扎对手一身窟窿,你们好好看着。”
一个黑衣人问道:“寒堂主,这横家剑真的不防守么?”
寒枫道:“横家剑练得最多的是步法、身形,他攻你,快如闪电,一击即走,你明见他在那,招还未出,人已换位。除了以前少数几个宗师,历代横家人的内力都不行,所以信奉‘以形带剑’,‘以快打慢’。横家剑的尺寸、重量非常有讲究,因每人天赋、身体条件不同而分别打造,并且随着此人功力的长进随时调整,故横家弟子在学剑的过程中要试用很多把剑,但总的原则是剑短而轻且薄,锋利无比,横家剑出手总留五分力,时刻变化,缺点是一般扎的伤口都不深,当然啦,被多扎几下也就离死不远了。”
横现山不知这寒枫什么来头,觉得还是先不理为好,于是他侧过身朝向童英:“寒兄弟说得很对,老夫只能博一下了。”
童英指着寒枫道:“我不是你对手,所以,他和你打,我和二当家打。”
寒枫笑着道:“错了,我也不是横堡主对手,应该是我们五个人和他打。”
寒枫和另外四个黑衣人缓缓拔出剑,将横现山围在中间,而那边横现云已和童英交上了手。横现山见周围弟子伤亡越来越大,心急如焚,便想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他直扑寒枫,手中剑点出了无数的剑花,寒枫并未轻易躲闪,直到对方剑气将至,方才使出一招“四海腾龙”,在自己身边形成一片剑海,轻易把那看似无处不在的剑花淹没,横现山暗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