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攻不守,大漠一横”,贺摇暗自心惊:这大漠横家世代居住在西北,怎么跑到江南来了。
暮色中,又有几人跳上了船,俩大汉背靠在一起,将姑娘挡在后面。这些黑衣人虽然也非等闲之辈,招数精奇,但面对这俩大汉不要命的打法,也有些迟疑。
船侧划过来一竹排,竹排上一人大声喝斥,船上黑衣人便齐冲上前,好一阵刀光剑影,再仔细看时,黑衣人已全部倒下,可其中一大汉受伤后也栽下了船,落入河中,被一阵浪卷走,而另名一大汉浑身是血,背倚桅杆,和紫衣姑娘说着什么。紫衣姑娘掏出药瓶,倒出大把药末,边哭边往大汉身上抹。
不一会,仅剩的俩黑衣人跃了上来,紫衣姑娘截住一个,另一人举刀便向大汉劈去,大汉见刀将至,猛然侧倒,往前一滚,撞向黑衣人,黑衣人站立不稳也倒了下来,大汉再反身一扑,压住黑衣人,然后张口死死咬住黑衣人喉咙。
另一黑衣人十几招后格飞紫衣姑娘的短剑,转身奔向大汉,刀下来得又快又狠,大汉松开口,竟用左手一格,结果,半个手臂飞了出去,这刀去势不减,带得黑衣人往前一探,大汉趁机将右手短剑全力一刺,没入黑衣人腹中,这黑衣人“哎呀”一声,提起刀,扎进了大汉的胸膛,大汉用右手紧紧抓住刀刃,黑衣人猛抽几下未抽动,而姑娘此时已捡起短剑,一瞬间便朝黑衣人身上扎了五六个洞,黑衣人大吼一声,松开刀把,使出最后全身力气反身一脚将姑娘踢飞,随即自己也重重倒在船上。而另一黑衣人的喉咙被咬处“咕咕”直冒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江面上漂着空空的竹排,一缕缕血丝翻滚着流向远方,所有的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快得让人透不过气,却又快得让人觉得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贺摇对脸色惨白的船老大说,靠上去,到那船上看看。
南昌宁王府,无极殿,宁王朱权正和几个道士喝茶论道,坐在宁王左手边的是龙虎山第四十五代天师张懋丞,他头戴白色紫阳巾,身穿藏蓝色青衫,脚蹬黑色圆头阔底厚布鞋,白发披肩,神态飘逸。
张懋丞捧着一本书道:“这是王爷新著的《天皇至道太清玉册》,贫道昨已拜读完,王爷开篇所说,‘非余则孰能为焉’,既是王爷的自信,也是王爷的至诚,此书汇集了道教义理、源流、经典、道术等,非常全面,必将成为道教之又一经典。吾辈修道数十载,修身,修心,修神,却修不了如此济世之书,惭愧。”
宁王笑着道:“哪里敢称济世之书,就是跟随先天师张宇初真人修道以来的一些心得而已,那张真人所著《内华心经》才是济世良书。”
张懋丞接过话道:“我龙虎山天师府是正一道,讲究入世,忠孝诚信,行善积德,积善成功,积精成神,神成仙寿,行善免不了除恶,《内华心经》正是为除恶所备。那全真派讲究出世,以隐逸遁世,内丹修炼为主,先修性,后修命,不问世事,一心求仙,可惜王重阳祖师所创全真剑术至今已失传。”
正此时,管家来报,说贺长烟求见。还未等宁王说话,洪钟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老道喝了我们贺家的云雾茶,中午可要请我喝天师府的桂花酿了。”声落人到,进来一身材瘦小的中年人,他也不客气,放下手中一个大包裹,拱拱手,找个空椅便坐了下来。
“贺长烟,听说你侄子来了。”宁王问。
贺长烟接过仆人递过的茶,闻了闻说道:“三十两纹银一斤的茶,也不如街头卖的三文一壶的谷酒。”
众人一笑,贺长烟接着道:“一船新茶,该入库的入库,该上贡的上贡,该送人的送人,有管家处理,我不想理这些,我要说的是侄子贺摇在路上遇到的一件奇事,这个……”
贺长烟没再说下去,瞄了一眼几个道士。张懋丞心里明白,起身道:“贺大侠要喝桂花酿,我倒带了十几坛,还捎了些山里的野味,家里的厨子也跟来了,我再借王爷厨房一用,弄些应景小菜去。”
宁王道:“又不是外人,让徒弟们收拾去,天师且留下,和我一起听听这奇事。”
贺长将贺摇昨日在抚河上的所见所闻烟说了一遍,宁王问:“那女子怎样了?”
贺长烟道:“我看了看,不过是捱了一脚,没在要害处,无碍,只是一直昏迷,已经上好了药,现在神医堂躺着。”
宁王转过头问张懋丞:“道长,这抚州地处偏远,民风淳朴,横家不远千里来做什么。”
张懋丞不答,反问贺长烟:“贺神医,你手上这包东西可不是酒吧。”
贺长烟打开包裹,抖落出几样兵器,一长鞭,一短剑,一大刀。
张懋丞拿起长鞭看了看,道:“这鞭子是取外番进献的白犀牛皮,在特制桐油里浸上三年,阴处晾干,再每日用鹿油擦拭二个时辰,半年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