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行又道:“你弄这两小白脸有什么用处,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浪费粮食。”
张元吉道:“原先那帮厨的得病死了,正碰上这两人是外地人,就用他们来顶一下。”
张元吉对横天雪几人道:“我给四位找了些事情做,锻炼锻炼你们的筋骨,先把丑话说在前,可别想跑,也别偷懒。你们都吃了我张家独门秘制的遇仙散,每个月要服一次解药,如果哪个月不服,恐怕就真要成仙了,可惜你们不会武功,否则运气试一试那百会穴就知道了,哈哈哈。”
横天雪忙暗中运气去冲百会穴,果然百会穴先是有些酥麻,然后便感觉头一阵阵的痛,横天雪知其所言不虚,而舒影好像被吓住了,愣在那没有吭声。
四人被带出牢房,顺着一条山路时而上时而下的走了很远,天黑透时终于到了一个院子,院子在山顶上,石砌的围墙约有三丈高,墙很宽,隐约可见有人在墙上走来走去,院子的门是厚重的铁门,吱吱呀呀的半天才打开,院里有几排青瓦房,四人被带到最后一排的一间大房内,房内有很多圆桌和方凳,看来是个吃饭之所,有个道士端上来馒头、菜汤,四人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随后,横天雪和舒影被人领到饭堂旁边的一小屋内歇息,另两人被领到前面去了。
屋内有两张床,铺盖看上去还像是新的,小桌上有个烛台,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一个道士催道:“快点睡,明天一早要起来帮忙做饭。”
舒影刚要说话,被横天雪一个眼神制止了。等道士走远,横天雪道:“想活下去就少说话,只怕张元吉所说毒药的事多半是真的。”
舒影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龌龊的事,真真是无法无天,你不要怕啊,大哥我会保护你的。”
横天雪虽觉好笑,心中却也有些感动,她拍了拍舒影,道:“既来之,则安之,老道还要我们做事,不会让我们死的,睡吧,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寅时刚过,横天雪和舒影便被人叫醒,三个中年女子在和面、淘米,其中一人安排横天雪和舒影去生火,横天雪自幼便随横现山去大漠打猎,野地里生个火是经常的事,所以她做得很麻利,被中年女子大大表扬了一番。
稀饭馒头做好以后,一个监督他们的道士敲响了挂在树上的铜钟,不一会,饭堂就挤满了吃饭的人,横天雪数了数,大约有百十号人,其中道士二十余人,都佩着剑,其他人穿着统一的灰色粗布衣服,以青壮年居多,但大都是皮肤黝黑,神色麻木。
昨日一起来的两个药材商也在其中,看上去既紧张又无奈。吃完饭以后,这些人排成几列,被道士们领走了。
横天雪和舒影又被安排去收拾桌椅、扫地、洗碗……舒影气得破口大骂,幸好那三个中年女子在远处做事,没有听见,横天雪劝道:“我们想要拿到解药,就要在这里呆下去,和他们混熟并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
舒影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这里好神秘啊,想着我们就要破一个大案子了,心里就兴奋。”舒影一看就是在家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洗碗,碗摔了好几个,扫地,东一下西一下,越扫越脏,横天雪叹口气,只有自己多做一些。
如此过了几日,舒影做起事来倒也有模有样了,张元吉来看过一次,那三个中年女子都夸横天雪和舒影勤快,张元吉听了非常满意。
又过了几日,横天雪、舒影和那些中年女子已混得很熟了,尤其是舒影,一口一个好姐姐把她们哄得团团转。
从谈话中得知,她们都是江西吉安人,而且还是一个乡的,胖乎乎的那个是刘氏,黑瘦黑瘦的是徐氏,年纪最轻的是赵氏,去年她们结伴到龙虎山还愿,路过扶云庄,被一群持刀道士胁迫到此。横天雪给自己和舒影编了个假名,说是准备去漳州投亲,被骗来的,令三个中年女子好生同情。
徐氏安慰道:“不要紧,那个张道士亲口承诺,只要我们任何人做满三年,都可以给解药下山,还会送一笔丰厚的报酬。慢慢熬,就过去了,还好,你们只是在厨房帮忙,而那些下井的人又辛苦又危险,比起来,你们象是在天堂呢。”
舒影问道:“下什么井?是不是山上道士没水吃,所以抓了这帮人来打水井。”
刘氏左右张望了会,见无他人,压低声道:“打口水井哪里会弄得如此大阵仗,听说是盐井,一口井要打十几丈深呢,动不动就会死人的。”
横天雪顿时明白了一大半,她以前常听父亲和人谈盐的事,知道朝廷实行“开中法”,以解决军粮供给问题。具体来说,“开中法”就是,朝廷利用手中握有的食盐专卖权,规定盐商必须先把粮食运到边区的储仓以换取“仓钞”,再以“仓钞”与掌管盐务的盐运司交换贩卖食盐的许可证——“盐引”,然后凭“盐引”到指定的盐场支盐,最后再卖到指定的行盐地区,通过以“盐引”易军粮,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