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一个湖泊,湖面极宽阔,在月光之下,湖映群山,深沉雅致。横天雪摇晃着站起来,隐约看到湖边有一艘小船。
她在船上褪去衣服,跳入湖中。湖有些深,水也有些凉,但对常在蠡山脚下的鸳鸯湖戏水的横天雪来说,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游了一阵,横天雪慢慢想清楚了,她对自己说:亲身父母的仇不用报,也报不了,因为横家堡的人都死了,而养父母对自己恩重如山,就算不为养父,也该为养母报仇,而哥哥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一定要找到他。这么一想,横天雪觉得好了许多,没了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
横天雪回来时,天已微明,见舒影还睡得正酣,横向天雪悄悄躺下,一夜间发生这么多事,横天雪自然是睡不着,没过多久,徐氏便来敲门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横天雪晚上偷偷又去过扶云山庄几次,可还是没找到那“遇仙散”的解药,她想,现在外面“天蚁帮”正在找我,出去未必能躲得过,不如就在这里藏一阵子吧,再说了,就算是找到了药,也不一定知道怎么服用。于是,横天雪除了时不时去湖边洗澡外,就再没有闯过扶云山庄了。
一晃又两个月过去了,这天晚饭后,张元奇走入大厅,要所有人到院子里集合。等人们都站好了,张元奇跳上一个事先摆好的桌子,大声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晚上的菜有鱼有肉,很丰盛啊。有些新人会使劲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但有些呆得时间长的可能会猜出一二,各位做了一天事很辛苦,我就不卖关子了,我告诉大家,这个月有三位兄弟即将做满三年,可能他们都记不清了,没关系,我张元奇记得,而且我说话算话,做满三年,礼送下山,赠金赠银。当然,这三位兄弟上山有先后,离整三年都还差些日子,不过,我不能计较,说大实话,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帮了我张元奇很大的忙,我再计较就不地道了。”
张元奇挥挥手,一个道士端上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三锭金子和十几锭银子,张元奇让那三人出列,亲手把金银分给这三人,三人接了以后,禁不住嚎啕大哭,其他人的眼里则满是羡慕和妒忌。
张元奇待那三人停止了哭声,说道:“世事艰难,我这样做也是,也是,唉,事出有因,被逼无奈呀。有些兄弟做工时不幸遇难,我也难过得睡不着,但我不会亏待他们,再说一遍,所有遇难人的家里,我会让人送去一大笔钱,足以让这些人的父母、老婆、孩子今后生活无忧。话说回来,富贵险中求,各位也在外谋过事,当知赚钱不易,你们看,此三人所得金银,如无机遇,在世间做三十年苦力也不一定赚得到啊。还有,此处的伙食,虽比不上大富之家,但比那一般家庭,不知强到哪去了。”
底下一阵骚动,许多人纷纷点头称是,但也有人悄悄嘀咕:“那又为何给我们服毒药呢。”
声音虽小,却也让张元奇听到了,他做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道:“这里有新来的,所以我再解释一遍。大家知道,开采私盐乃是朝廷重罪,我也不得不做些防备,先小人后君子么,在诸位走之前,我一定会奉上解药。”
张元奇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些蓝色小药丸,他边倒边说道:“各位平时吃的红色药丸,是暂时压制‘遇仙散’毒性的,这蓝色的则是解药,一次五粒,服后毒性即可全消。”
张元奇给那三人每人五粒解药,又让道士取水来让他们服下,过了一会,张元奇指着其中一人道:“此人乃南少林俗家弟子王天与,一套‘白鹤拳’打得是风生水起,可否请你运气至百会穴试试,如无妨碍,当是毒性已解。”
王天与当即照作,稍后高兴地大叫:“以前试的时候头疼欲裂,现在完全好了。”
底下顿时响起欢呼声,张元奇接着道:“我以诚待大家,希望大家也以诚待我,在这里就要好好做事,出去了呢,就拿钱好好过,不要乱说话,这里的事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包括自己的爹妈、妻儿,如不照做,各位的家在哪我可都一清二楚呢。”
横天雪相信那蓝色药丸就是解药,等了这么些天,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清楚了解药长什么样子,并且还知道了解药的用法。横天雪心里很是兴奋,禁不住拍了舒影一下,舒影倒没那么高兴,嘴巴一直嘟嘟道:“臭道士能不能把玉笛先还我,让我吹几曲解解闷啊,天天做这些破事,烦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横天雪照以前的方法出了院墙,朝扶云山庄而去。一路小心潜行,快到湖边时,横天雪突然听见远处有说话声,她忙闪进路边的丛林中,藏身在树后。
声音越来越近,横天雪借着月光看得很清楚,是张元奇带着八个道士而来,其中两人打着灯笼,另处六人抬着三个麻袋。这些人径直走到湖边,放下麻袋并解开绳索,竟从里面倒出三个人来。有一人恰好脸朝着横天雪这边,横天雪看后大吃一惊,此人正是晚饭后被送下山的张天与,只见张天与眼睛紧闭,一动不动,身上有大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