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跪着行了一礼,道:“我把翁父的意思带到了,可那于谦装聋卖哑,不买翁父的账啊。王林游街十日后,硬是被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的,现在还在潞安府那儿躺着呢。”
王山是王振二弟的儿子,王林则是王振三弟的儿子。王林的老丈人是潞安人,因盖房子与乡邻发生了矛盾,写信给女儿诉苦,王林知道了,亲自带人去了潞安,把人打了还不说,还把人家的祖屋给拆了。
恰逢于谦巡视到了潞安,那户人家把状纸递到了他那里,于谦大怒,喝令马上将王林抓起来。
来抓之前,还是有当地官员给王林通风报信的。王林若是聪明,拍马而逃,于谦还真就没有好办法对付他,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到京城王振府上捉一个人出来打屁股吧。
可是,这王林够横的,他不仅不跑,还扬言说,于谦怎么抓的他,就要怎么把他送回来。
于谦哪听得了这个,将王林拿来后,他干脆亲审王林。王林在堂上依旧蛮横,目空一切,于谦也不客气,判他游街十日,然后重责二十大板。
这下王林傻了,在堂上大呼小叫,说王振是他伯父,谁敢动他。于谦却说,王公公乃国之栋梁,家教甚严,决不会有这样的子侄。于是,又以咆哮公堂之罪加了他十大板。
王林属下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向王振求救,王振便派曹吉祥去作说客,他以为这是小事,于谦不会不给面子,结果于谦真没给他这个面子。将王林连续游街十日后,又打了三十大板,而且是当着众百姓面打的。王振觉得,那三十大板,每一板都抽在他的脸上。
见王振动了怒,王山道:“理在于谦那里,王林打也打了,还不如摆个高姿态,写信去表彰一下于谦,好让天下人知道,伯父是个讲理的人。最要紧的,是马上把王林接回来,别让他在那呆了,丢脸不说,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王振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想的不差,就这样办。这个于谦,还是咱家保举他去做的山西、河南两省巡抚,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不通人情。”
越说越气,王振将手中茶碗一摔,怒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于谦,你不要把咱家的忍耐当软弱。”
王山道:“于谦素有贤名,也不结交朝中大臣,似乎没有帽子适合他。”
曹吉祥在旁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翁父只管交给吉祥去做,保准事儿办得吉祥如意。”
王山道:“锦衣卫诏狱里还有一些亡命之徒,找几个来做就行。”
王振道:“有能耐人的都给了‘天蚁帮’,诏狱里没什么合适人选了。”
王山道:“让死士去做吧,养兵千曰,用在一时。”
王振断然道:"还不到用他的时候,不过可以问他有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王山道:"可否要田小蚁出面。"
王振想了会,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是曹吉祥去吧,事情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曹吉祥问道:“听说翁父将诏狱里犯了重罪的武林高手,都派与了‘天蚁帮’,会不会惊动圣上。”
王振哈哈大笑:“放心,没把握的事咱家不会沾。咱家已经将此事报与了皇上,说江湖上的人,还得江湖人对付,如果赦免诏狱中犯了重罪之人,要他们为朝廷效命,他们定会感激涕零,敢不尽心尽力。”
曹吉祥心想,你这胆子是够大的,偏偏碰上个不靠谱的天子,还信了他的鬼话。
王林有些担心:“万一他们跑了呢。”
王振沉着脸道:“他们的妻儿老小都被咱家接到京城享福来了,谁敢有贰心。倒是便宜了田小蚁那丫头,凭白多了些高手相助。”
曹吉祥讨好道:“她田小蚁再牛,还不是翁父手下的一颗棋子。她敢不听话,横家堡的惨样就摆在那呢。翁父,横家堡的事一出,庆王可是老实多了。”
王振道:“庆王老实了,那宁王、唐王等王爷还是蹦哒得欢呢,不过,不要紧,早晚会轮到他们。想当年,这些王爷可连正眼都不会瞧咱家一下的。”
王林哼道:“现在还有哪个敢在伯父面前无礼,前几日,附马都尉石碌当着您的面骂他自家使唤太监,伯父一生气,还不是把他扔进了诏狱。公主翁父长翁父短的来找几回了,伯父也没有松口,打算让附马在诏狱好好养养性子。”
曹吉祥道:“翁父,那采盐的张懋行,不知为何事跑了,而且是一家上下跑得干干净净。不过您放心,我已派锦衣卫去了扶云山,盐井什么的都填平了,没落下痕迹。后来查明,张懋行竟跑到瓦剌去当国师了,应该是那边给的价码高吧。就不知这老道会不会乱说话。“
王振沉思会,道:“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的。与他联系的都是‘天蚁帮’,和咱家没有关系。再说了,他以后也要来中原的,和咱家搞僵了,没他的好。”
王山道:“可惜了,什么白花花的盐,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