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秩煃缓缓抬起头,眼中露出可怕的光芒,他拿起横天雪扔下的鞭子,一转身,猛地勒住了朱栴脖子,朱栴眼瞪得极大,起初是一脸的不相信,随着鞭子越勒越紧,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痛苦和绝望。
朱秩煃不敢看自己的父亲,闲着眼,只管用狠劲勒……嘴里嚷道:“我也是嫡子,父王你为何要如此偏心,我哪点不如秩炼,我才应该是庆王,我才是庆王。”
终于,朱栴的手垂了下来,头也歪在一边,朱秩煃又勒了会,才敢睁开眼,见父亲已经断了气,他颤抖着站起身,一咬牙,用力将头撞向桌角,然后就晕了过去。
横天雪纵马在城外飞驰,眼泪和着雨水不停的流,思绪却是一片空白。也不知跑了多久,她发现自己在下意识中又来到了蠡山,她想回横家堡看看,却又不敢去面对。在山脚下游荡了一天后,她终于鼓起勇气,登上了蠡山。
横家堡的寨门已经被毁,堡内杂草丛生,不时还有野兔出没。走入后宅大门时,横天雪隐隐听见有念经的声音,不免有些好奇,便循着声音找去。
留云洞前,立着许多坟墓,最靠边的两座坟前围有几十号人,其中有七个僧人,正做着法事。另有十几个人在坟前忙碌,有立碑的,有除草的,有修整坟头的,还有在地上铺青砖的。
人群当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着锦衣的年青人,他站在那指挥着工人们干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之气。横天雪一见此人,心儿便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想走,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这年青人正是朱秩炼,他奉朱栴之命来横家堡祭奠,因见横氏兄弟的坟立得十分简单,就在山下修庆王陵墓的工地上,找了些熟练工人,停下手中活计,先来修整横氏兄弟的坟墓。
朱秩炼也看见了横天雪,他愣了一下,便示意侍卫留在原地,独自走到横天雪跟前,激动不已:“天雪,你,你还好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横天雪没有说话,她怕一张嘴,自己的眼泪就会不争气的流下来,横天雪知道,从养父母去世的那天起,她就告别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包括眼前这个曾无数次梦到过的男人。
朱秩炼从怀中掏出个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来一只竹制的小鸟,他摇了摇小鸟尾巴上的机关,小鸟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在他们的头上盘旋好一阵才落下。
他拾起小鸟,递给横天雪,依旧轻轻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相聚是在丽景园,玩得就是这只竹鸟。后来,我不小心把竹鸟踩坏了,你大哭一场,让我修好它,否则就再也不理我了。第二天,你随叔叔回了蠡山,我四处找那做竹鸟的人,却总也找不着,我自己揣摩了好长时间,终于把它修好了。”
横天雪没有去接竹鸟,她看着朱秩炼,突然觉得眼前的他,也像这只竹鸟,越飞越远,在慢慢远去同时,也渐渐模糊起来。朱秩炼还想说话时,却见远处飞奔过来一队官兵,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就将自己和横天雪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马勇,上一次围攻横家堡就是他带的队。他一把拉过朱秩炼,气喘吁吁道:“公子,快离开此地,这女人危险。”
朱秩炼怒道:“好大胆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马勇拿出一封公文,递给朱秩炼。朱秩炼看罢,一阵头昏目眩,差点瘫倒在地,马勇眼疾手快,忙上前搀住他。公文上写的是:要犯横天雪,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庆王府内行凶,用鞭子勒杀庆王,并重伤世子朱秩煃。因该犯武艺高强,特命参将马勇,协助有司,共同捉拿该犯,如该犯反抗,可就地正法。
朱秩炼放声大哭,好一阵子才停住,他指着横天雪,问道:“你就如此恨我的父亲,非要致他于死地么。”
横天雪很是吃惊,说道:“我是恨你的父亲,前日见到他时,也曾想杀了他,但我没有你们那么狠,终究是下不了手。”
朱秩炼将公文扔给横天雪,吼道:“你这次上山来,是不是想斩草除根,连我也要杀。”
横天雪看完公文,也是十分震惊,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这件事她暂时解释不清,所以干脆沉默不语。朱秩炼见横天雪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此事,想想更是伤心欲绝,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竟不知身在何处。
马勇对横天雪说道:“横姑娘,我知你的轻功了得,所以特地带上了火铳,卫所里不多,只有十八枝,我都带上了,你看,火药也都上好了,这么近的距离,姑娘若要跑,估计跑不过它。”
横天雪随父亲在军营中见识过火铳的厉害,知道此人言之不虚,心想,跑也是死,束手就擒也是死,死倒不怕,只可惜还没见过自己的亲哥哥,不如就让他们抓回去,或许有机会能见上哥哥一面。想到这,横天雪把剑解下一丢,说道:“绑我立功去吧。”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横天雪反手牢牢捆住。
下山时,突然天降大雨,朱秩炼被雨一淋,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