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在云台山只是练了“风魔神功”的一部分,便将断了的经脉续上,虽然保住了命,但若要完全恢复,贺长烟说至少还要再三个月。
张懋丞已回了龙虎山,而慧广不放心舒影,还留在宁王府内,每日传《易筋经》给舒影,教她打座、吐纳的心法。
宁王把慧广、贺长烟和寒枫请入无极殿,寒枫除了隐瞒自己在黑鸦谷学艺那一段,其他的经历都详细说了一遍。
宁王朱权听了,黯然神伤,道:“庆王和我同年,只长我数月,想不到竟落得如此下场。寒少侠,你们听了朱秩炼的话,没去杀朱秩煃,我认为做得对,庆王和朱秩炼已死,最适合接任庆王王位的只能是朱秩煃,而其他几个兄弟太不成器,无论谁接位,都不是边关百姓之福。希望朱秩煃只是一时起的歹念,往后能痛定思过,不要大节不保。我拜托各位谨守这个秘密,要是此事传出去,朝廷或是不信,但若是信了,只怕又要引起血雨腥风。”众人点头答应。
慧广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去把沙恨雨的刀取来。慧广捧起刀,看了一会,说道:“此乃唐刀,长柄,刀身狭直,我没猜错的话,沙恨雨的父亲真名叫沙唯,乃“浔阳破阵刀”的传人,那“浔阳破阵刀”是双手持刀,刀法朴实无华,简洁明快,步法则灵活多变,去势如风。在唐宋年间,只有朝廷精锐之师才善使此刀,虽是万中挑一的精锐,但由于此刀法极难练,士兵们充其量也只能练得三成,迎战时,这些步兵十个一组结成刀阵,便可对付草原上最剽悍骑兵的冲击。可惜在元灭宋后,此刀法渐渐失传。永乐年间,有一人持长刀上南少林挑战,使得就是这‘浔阳破阵刀’,我和他交手近千招不分胜负。那时南少林的主持是我师父可唯大师,第二日,师傅用了近百招才将其击败。”
“后来呢。”横天雪听得入了神。
“那人输得心服口服,非要留在寺内,这一留就是半年。他说自己叫沙寻,是南宋将门之后,宋亡后祖上迁至泉州府,做起了药材生意。沙寻并没有要求学习少林武艺,只是希望可唯大师能指点一二,师傅见他为人诚恳,虚心,也很喜欢他,便在闲时常和他切磋武艺。”
“那沙寻也做了出家人么,可是,沙恨雨又是怎么来的呢。和尚又不能娶妻的。”舒影问道。
“你不要急,听师傅慢慢说,他并没有入了佛门。可唯大师认为‘浔阳破阵刀’原是用来上阵杀敌的,刀法朴实、简洁、凝重,只要练好了,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用来对付武林高手,还稍欠灵活。所以可唯大师重点帮沙寻改进步法。半年过后,沙寻功力大增,我再与之比试,就很感吃力了。师傅劝他将刀法传入军营,好为国效力,沙寻不愿意,说有祖训:子孙不得从军。师傅也就没有坚持,沙寻高高兴兴下了山。后来,他儿子摆周岁喜宴时,曾专门邀请师傅前往。可惜,那时师傅已重病缠身,不久就圆寂了,为了纪念可唯大师,他给儿子取名沙唯。”
慧广停了会,才又接着说道:“那沙唯,个子不高,长相也很一般,但是聪明伶俐,又能刻苦练功,据说十五岁时就练得‘浔阳破阵刀’的六成。二十岁那年,他开始接手父亲的药材生意。沙唯独自去东北进人参时,于千山脚下结识了一名年青女子,那女子天生丽质,自称是千山灵岩寺弟子,名叫肖静雨。肖静雨和沙唯相识不过几日,便随沙唯来到泉州。沙寻对此事虽有些看法,但拗不过儿子,还是同意了这桩亲事。沙寻亲自带着儿子、肖静雨来到千山,拜会灵岩寺方丈会明师太。会明师太没有怪罪肖静雨,她说肖静雨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在灵岩寺长大,她可以做主将肖静雨许配给沙唯。”
贺长烟插话说道:“这桩婚事当时算是武林的盛事,我也曾去吃了喜酒的,只是没想到,结局竟有些……唉。”
见寒枫和宁王露出不解之色,贺长烟接着说道:“肖静雨来到沙家的第二年,便生了个女儿,可惜,这女孩天生又聋又哑,夫妻俩求遍天下名医也无法医治。后来肖静雨又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倒是正常。只是在儿子刚刚六个月大时,肖静雨突然不辞而别,孤身一人离开了沙家,沙家父子一同去寻,不料七天后,却只有沙唯一人回来,而且神情恍惚,他遣散家仆,一把火烧了沙家大宅,带走女儿和儿子,就此不知所踪。”
寒枫道:“看来,这沙恨雨就是解开沙家之迷的钥匙,事不宜迟,我们要快点找到沙恨雨的住所,看看这个郎彪是怎么练得的‘浔阳破阵刀’。”
贺长烟道:“江西的地面,我最熟了,我陪你们一块去吧。”
寒枫等人走时,舒影来送,此时雨过天晴,温暖的阳光撒在她身上,让一身白衣的舒影,看起来如同雨后娇兰,凌波仙子,寒枫竟看得有些呆了,直到横天雪推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和众人道别,横天雪则在一旁偷笑。
沙恨雨记得来时的每一条路,在他的带领下,寒枫一行人纵马、行船,不两日,便来到一个镇上,贺长烟叹道:“此乃相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