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山山脉峰峦层叠,各逞秀姿,紧挨着相山镇的狮峰是主峰,一直往山里走,还有香炉峰、查峰、妙峰、着棋峰等,方圆数百里,延绵不绝,其中有座梅仙峰,不高,也不陡峭,在群山中并不显眼,山下有个仰天湖,方圆有十余亩,平整如镜,清澈见底,上山的路呈之字形,比较平缓,可以推着小车直达半山腰,山腰处有一洞,名会灵洞,此洞高有二十余丈,宽有十余丈,深达六十余丈,洞外有十几间石砌的小屋,“胜”字号治铳坊就设在此处。
龙石峰相隔梅仙峰不远,是产相铁的地方,所产之铁矿石,在山脚下的冶炼所治炼成铁,然后再送至会灵洞。
狮峰、香炉峰则是宁王的茶庄,两峰之间有条路直通山里,茶庄分成很多块茶园,有一处茶园横跨进山的路口,对外称是贡园,所产茶叶要进献给皇上,所以任何人,包括贺家的人都不得靠近茶园,也就是说普通百姓不可能通过茶园中的大路进山,而打理这处茶园的人名义上是由宁王亲自挑选的百姓,实则都是朝廷派来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平时着便装,会做一切茶农该做的事。
离茶园不远就是抚河,治铳坊做好的“胜”字号火铳会趁着夜色上船运走。起初,也曾有猎人或是采药人翻山越岭,进到深山打猎、采药,若是离得远,锦衣卫不会去管,若是离得近了,此人便会莫名失踪。时间一长,当地人都传言相山深处有野鬼,专门吸人魂魄,慢慢也就没人再敢进山了。
锦衣卫千户袁彬,笔直地立在洞口的台阶上,按着腰间的绣春刀,平静地看着忙碌着的工匠。他原本在京城任职,只是为人耿直,得罪了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三个月前被派到这荒山野岭,负责守卫治铳坊,还美其名曰照顾他这个江西人,而在他看来,其实和发配差不多。
袁彬迎着山间的清风,长呼了口气,象是要把胸中的郁闷全部吐出。过了会,他问后面一锦衣卫:“这个时辰,昨夜值岗的人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踪影。”
那锦衣卫答道:“大人,已经派人去察看了。”
袁彬想了想,道:“让所有人到老虎岗去。”
老虎岗长约数十丈,怪石硕大峥嵘、多而威武,横贯在石屋前,工匠当时费了很大的力,才从老虎岗中劈开一条上山的路。袁彬来此办交接时,前任千户对他说:“这里远离战场,远离京城,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你什么都不要干,只需防着乡民进来就行了。”
可袁彬闲不住,他做了两件事,一是将老虎岗上易于攀爬的石头全部清除,剩下一些三五丈高的巨石,连成一线,形成了治铳坊的天然屏障,然后,他又让人将石头朝向山下的那面尽量削成镜面,石头顶部,则清出了一些小平台以供立足。二是将那条上山的路在老虎岗这段挖出了五丈深的坑,坑底布置了锋利无比的竹签,坑上则安放厚木板以供通行。
又过了一个时辰,换岗的人依然未归,出去察看的人也没有音讯,袁彬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命令工匠们把坑上的厚木板撤除,然后都躲到最大的那个石屋里去。
远处的山路闪现出五六十人,飞奔着,很快便到了湖边,其中一拿长刀的人,点燃了一枝小火箭,火箭带着蓝色火焰直入云霄。随后这帮人手拿刀剑,吆喝着,开始沿山路往上爬。
寒枫等人也看到了火箭,不由得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进得园内,便听得人声鼎沸,一大帮人正在拼死搏杀。贺长烟看了会,高喊:“锦衣卫听好了,我们是宁王府的人,那些缠着白头巾的才是瓦剌狗。”
缠着白头巾的人里,全是汉人,总数竟有四五百人之多,锦衣卫这边只有四十余人,而且由于事出突然,有半数人正在园中劳作,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拿兵器,只能赤手空拳的与敌周旋。锦衣卫虽然武艺高超,但以一敌十,终究是难以招架,虽说杀了对方三四十人,但自己这边也损失了上十人。直到寒枫等人加入战团后,情势才稍有改观。
贺家祖上原居住在广西,到南宋时有个叫贺滔的人,来到庐山白鹿洞书院读书。一日,陆九渊受朱熹所邀,到此讲课,贺滔听后,深为触动,甚至流泪不止,随后,他毅然离开书院,拜陆九渊为师。
陆九渊认为治学的方法,要先明心理,知行合一,读书不能以科举为目的,而且不必贪多,但要适合自己,要能学以致用。陆九渊希望自己的学生不是那种引经据典,夸夸其谈却毫无实用的人,他想培养出更多的济世之才,以挽救日渐衰败的大宋王朝。
陆九渊兴趣广泛,精通六艺,而且于天文、地理、医药、卜筮、道家、法家等都有涉猎。六艺里,他最喜欢剑术,认为“剑势为心,剑法为理,明心明理,剑即是礼,礼之大者,文可修身,武可安邦。”
陆九渊没有去名门大家拜师,而是练了些在江湖上容易学到的所谓三流剑术,如太极剑、衡山剑、白鹤剑等,然后独自揣摩,太极剑轻灵、绵柔,衡山剑精妙、凌厉,白鹤剑潇洒、飘逸……陆九渊苦思苦练多年,终于将这些剑法溶合在一起,再加上自己儒学上的心得,创立了独树一帜的“儒林剑”法,“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