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皇帝出兵云南,将刘球下狱,这两件事震动了朝野,文武百官在王振面前更显恭谨。
王振拿着一串绿松石的链子,边在灯下把玩边哼着小曲,心中充满了得意。这时,管家进来说,庆王府派人来了。
王振道:“快请,奉茶。”
来人是朱秩煃的亲信雄文,这人一见王振,立即跪地磕了十几个响头。王振示意管家搀他起来,道:“既是殿下心腹,不必行如此大礼。有什么事,殿下来封信,交待一声就行了,哪里需要派人亲自来说。”
雄文的额头磕得一片红紫,他解开身后背的包裹,放在桌面上,道:“我家主人有难处,求翁父相助。”
王振一愣,心想:都说西北汉子爽直,但你也说得太直接了,不过,这样也好,开门见山,省得多费口舌。
管家打开包裹,露出一个楠木做的朱漆盒子,盒子上雕着精美的图案,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盒子里面装得是一块玉,确切说,是一块玉雕的“八仙过海’,玉如扇形,烛光下,散发着难以捉摸的流光水色。再仔细看,那八位“仙人”立于舟上,神态各异,惟妙惟肖。
王振眼中放光,手指轻抚,口中赞道:“如烟美玉,温润有灵,这样大的和田籽玉,雕刻得又如此浑若天成,不应是人间之物啊。”
雄文道:“翁父好眼力,此乃上等和田籽玉,是太祖时天下第一玉雕大师周璋所刻,也是我庆王府镇府之宝。既然翁父喜欢,就放到翁父这里,也只有翁父,才能欣赏和配有这样的美玉。”
“不行,既是殿下心爱之物,咱家怎好夺爱。”
“这也是殿下对翁父的一片心意,请翁父不要推辞。”
王振努努嘴,管家忙上前将玉收好。
“咱家看你也是个爽快之人,咱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家公子的事,皇上还在考虑。”
雄文惶恐道:“老庆王爷、五公子不幸为奸人所害,嫡出的就只有我家主人了,还请翁父在皇上面前为我家主人美言几句,庆王府上下,必对翁父感激涕零。”
王振道:“真凶马勇已经伏首,说起来,是该让四公子即位了。只是皇上觉得宁夏卫总兵死得糊里糊涂,也没个结论,就把这事放下了。”
“翁父,史总兵忠心义胆,治军严厉,难免会得罪不少人,恐怕他是为仇人所杀,才有头悬城门之举,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马勇的部下,或是瓦剌人。”
“回去告诉殿下,史总兵的案子结了,他就能当上庆王了。”
雄文会意道:“翁父放心,案子马上就结。”
郎彪、林水舟、卫平三人日夜兼程,一路北行。为了避人耳目,能不走大道,就不走大道,吃饭也主要吃在集市买的干粮,每日到了极偏僻处才把贺摇放出来透透气。就这样,走了二十余日,终于进入瓦剌境内。
也先自从上次假扮成商人嘎鲁去了趟中原后,便对中原的繁华念念不忘,心里更坚定了恢复大元荣光的信念。
妹妹宝勒儿终日吵闹着还要去中原,也先笑她:“你不是去散心的,你是要去看于谦吧。妹妹放心,我早晚要把他抓来给你做相公。”
瓦剌人平日里不像汉人那么拘谨,什么玩笑都敢开,但宝勒儿脸上还是挂不住,将也先刚刚送给她的镶红宝石小马鞭一扔,转身跑出了帐蓬。
此时,郎彪三人带着贺摇走进了帐蓬,也先忙走上前,连声道:“辛苦了,我的好汉们。”
郎彪面有惭色,道:“有辱使命,有辱使命。”刚才在账外,郎彪便听人说,治铳坊的大工匠并没有死,是派在明朝的细作刚探来的消息,这消息让郎彪心中很是不安。
郎彪将血战治铳坊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张懋行一下跳了起来,脸色惨白:“元吉,你是说元吉被水冲走了,不知所踪。”
也先安慰道:“道长不要着急,我马上安排人去寻。”
张懋行边往帐外走,边说道:“不,我要亲自去。”
也先见拦不住,忙道:“快把我骑的那匹"月下白‘’给道长备好。”
送走张懋行,也先让郎彪三人坐下,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战场胜负不可能只取决于兵器,只是如此多的英雄,为瓦剌血洒青山,让我实在感动。郎彪,等会摸下底,能找着家人的,都想办法送去一份银子吧。”
郎彪起身道:“那我代那些死去的英雄谢谢太师。”
也先看着地上的麻袋,问道:“此是何物,还在动,是顺路打来的野味么。”
郎彪道:“这是此行唯一的收获。”
贺摇被独自关在一间帐蓬内,手脚都带了镣铐。也先亲自来看过他几次,贺摇每次都是破口大骂,也先倒也忍得住。
这日,贺摇被士兵拉出帐蓬,送上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三个军人,穿着虽破烂,但一眼能看出是明军打扮。
贺摇问道:“诸位是大明的么,如何到了此处。”
其中一人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