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宣手中竹竿刚刺出一半,就听得身后一阵冷风吹过,知是有人来袭,他来不及多想,以身带动轮椅,强行转了一圈,手里竹竿借势一扫,只见一人影飞起,跃过自己头顶,落在傅澄江身前。
傅澄江听得动静,睁眼一看,原来是横天雪救了自己一命,不等傅澄江说话,横天雪大叫:“林光,把你怀中小刀扔过来。”
横天雪接过刀,腾身要去砍树藤。
尉迟宣眼见就要得手,却被横天雪坏了好事,不由得怒道:“哪来的野丫头,找死。”
尉迟宣长竿在手,一招“玉龙穿山”,力有千钧。横天雪不敢怠慢,身往后倾,只一脚尖点地受力,整个身子几乎和地面相平,堪堪躲过这一招。
尉迟宣没料到这小丫头轻功竟如此了得,有些发愣,横天雪趁机反身跃起,左脚一踩尉迟宣手中的竹竿,借竹竿弹力,纵起几丈高,将树藤割断。
横天雪刚落下,唐挽已经离得不远,一甩手,她连着打出三支暗器,一支打向横天雪前胸,一支打向横天雪左边,一支打向横天雪右边,这样,横天雪无论朝左还是朝右移动,都躲不开暗器。
横天雪刚才那拼命一纵,已将势用老,再向上跃是不可能了。在危急之时,有一人如闪电般冲了过来,猛地将横天雪撞翻在地,有两支暗器打在了他的身上。
傅澄江落下时,就地一滚,随即翻身而起,手中多出一根粗树枝,不等尉迟宣再出招,他手中树枝已刺中尉迟宣,在尉迟宣脖子上划出个大口子。
尉迟宣忙扔掉竹竿,用手按住伤口。唐挽疯了似的大喊大叫,手中的暗器如雨点般飞向傅澄江,傅澄江手中树枝旋出一个个圆圈,将所有暗器挡在圈外,圆圈一步步向前,直到唐挽跟前,将唐挽罩住……
傅澄江收起树枝,转身跑向横天雪,横天雪正抱着沙恨雨大哭。
刚才横天雪去救傅澄江时,沙恨雨跟在后面,眼见横天雪危急,他飞身鱼跃,将横天雪撞开,自己中了俩支暗器,一支打在背部,一支打在腿上。
傅澄江撕开沙恨雨的衣服,这才发现,那些暗器原是极细的竹签,竹签扎得很深,伤口四周已经变黑。
傅澄江叫声不好,又返回唐挽跟前,喝道:“唐挽,竹签上涂得是什么毒。”
此时的唐挽,头发被打散,胡乱披着,两个袖子被割开,里面藏的竹签洒了一地,由于被点了三处大穴,唐挽动弹不得,哭几声笑几声地骂着傅澄江,理也不理傅澄江的话。
傅澄江摇摇头,只好转身去问尉迟宣,尉迟宣双手依旧捂着脖子,血不停从尉迟宣手指缝往下滴,他狠狠盯着傅澄江,也是一声不吭。
傅澄江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横天雪冲向唐挽,“啪啪啪”一连打了唐挽十几个耳光,打得唐挽口鼻流血。这边尉迟宣心痛不已,大叫:“你个臭丫头,老子要扒你的皮。”
横天雪听了,又狠狠打了唐挽几个耳光,喝道:“我不是什么侠客,像傅大侠那么讲究,反正对你这俩个人也不需要讲江湖道义,我偏喜欢以毒攻毒。”
说罢,她捡起几根竹签,便朝唐挽身上一阵乱扎,尉迟宣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扎了,这是竹蟾之毒,没有解药的。”
横天雪扔掉竹签,对尉迟宣说道:“天下没有‘唐门’解不了的毒,你快问你的婆娘,如何配制解药,我们赶紧回去配,要不就来不及了。”
尉迟宣嚎啕大哭,道:“天下有三物之毒‘唐门’解不了,‘竹蟾’、‘雪蛛’、‘青蜂’。”
唐挽冷笑道:“郎君,你一世英豪,不要这样没出息,让这黄毛丫头笑话。傅澄江,我们筹划这事已经很久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身后竹林里有‘竹蟾’,‘竹蟾’太过稀少,找了七年,才找来十几只,提了一点点蟾毒,不过化在水中,也能浸上五百根竹签,已足够要你的命了。没想到会蹦出这么个臭丫头,也是你命不该绝。此毒无解,我被扎了几十处,马上就要死了,那小子只中了二支,大概能撑到三天后。傅澄江,说实话,我又恨你又不恨你,其实你也蛮可怜的,娶了个丑老婆,‘天下第一剑客’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终老山野,还有,你那儿子多机灵啊……”
尉迟宣打断唐挽的话,柔声道:“娘子,我突然想通了,这三十年来我们形影不离,日夜相伴,比做什么‘天下第一’可好得多。”
唐挽声音渐弱,喃喃说道:“郎君,其实,我还是喜欢世外的繁华。”再看,唐挽已没了气息。
尉迟宣惨笑道:“也是,娘子绝代风华,怎好淹于荒野,还是我的不好,我对不起你了,娘子,你爱热闹,路上总得有个伴吧。”说毕,尉迟宣双眼暴突,全身筋脉浮起,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自断筋脉而死。
傅澄江叹息一番,转身对横天雪道:“姑娘不要担心,‘竹蟾’乃是极寒之毒,想来和我先前中的‘阴葵’之毒是一样的,大不了也用‘蝎王’来解。”
横天雪突然问道:“前辈,冒失问一句,你的儿子是走失的么。”
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