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俩宫女出了御花园,天色更暗,朱文堇忙加快脚步离开。路过永和宫大门时,却见那小宫女忽地又跑了出来,左右看了会,大声喊住朱文堇:“就你了,就你了,别人都忙着呢,不知你瞎跑啥。宫里灯烛快用完了,你跟我去取。”
朱文堇无奈,只好含糊答应,将玉兰花偷偷揣在怀里,硬着头皮跟着她走。
“我叫吕萍,你叫什么呀,是不是皇上身边打杂的,刚才方便去了。”那宫女问道。
朱文堇不敢吭声,低头假装咳嗽起来。吕萍关心道:“晚上可凉了,里面要多穿点衣服,在这病了,只能自己疼自己。唉,我又忘记于姐姐说的话了,不该这么多嘴的。”
在内官监值班的正是小栓子,他打趣了吕萍几句,吕萍没接话,只笑着捶了他几拳,便让朱文堇抱着一大盒蜡烛回到永和宫。朱文堇心扑腾的厉害,暗暗叫苦。
永和宫内,灯火通明,朱祁镇正和芮僖嫔在西暖阁饮酒作乐。自从知道周惠嫔怀上了孩子,一连数日,朱祁镇都处在极度兴奋之中。
作为一个帝国的统治者,大婚七年无子嗣,朱祁镇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却比谁都着急,有一阵子,他只要看见大臣们窃窃私语,就以为是在取笑他,他便会雷霆大怒。
当然,他还年轻,还有时间,最重要的是,他爱他的皇后,他希望他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皇后所生,然后被名正言顺立为太子,所以他拒绝纳妃,一直到太后出面干预。不曾想,三嫔入宫,周惠嫔一曲《紫云回》就打动了他。
如今,周惠嫔已经怀上了他的龙种,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但他还是像孩子般在大臣,甚至太监、宫女面前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今夜,他无法安睡,他有亢*的情绪要发泄,正好敬事房的太监送上银盘,他便随手翻了芮僖嫔牌子。
得知皇上要来,芮僖嫔惊喜万分,她想起了父亲传进来的话,宫中太监丁奂处有“乱离香”,是父亲花大价钱从天竺进来的,此香可在侍候皇上时使用,有奇效。
她让自己最信得过的宫女于金桂偷偷去找丁奂,丁奂正在当值,便让她晚上到御花园来取,丁奂远远见着于金桂,假装摔了一跤,起身时顺手将香丢在地上。
这香取来了,芮僖嫔给于金桂使了个眼色,于金桂会意,悄悄退下。
吕萍找来梯子,她自己换低处宫灯里的蜡烛,高处的就让朱文堇去换。这事本也不难做。朱文堇爬上爬下,换好蜡烛后刚要走,于金桂却又叫住了他:“这位公公,就着你手上那根换下来蜡烛,随我去西暖阁把香点着。”
朱文堇不敢多言,只好举着小半截蜡烛,跟着于金桂朝西暖阁走去。离西暖阁越近,他心跳得越厉害,又走了百十步,已经可以听到朱祁镇大笑的声音,朱文堇觉得全身都是汗水,几乎连蜡烛也拿不稳。
幸而在西暖阁外,于金桂便要朱文堇停住,她拿出一枝香来,插入香炉,让朱文堇用蜡烛去点,朱文堇哆嗦了半天,终于把香点燃。
于金桂不耐烦道:“怎么搞的,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这么慢,在跟着哪个公公当差。”
朱文堇低关头,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咕噜几句,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于金桂笑道:“原来是中了寒气了,嗓子都哑了,看这满头虚汗。得了,再站一会,如果香没有灭,你就走吧,和下面的带班的公公请个假,回去休息休息。”说完,她把香炉放在门边,转身进去了。
朱文堇抹了把汗,捧着蜡烛,稍稍离站在门口的值守太监远了点。
朱文堇正焦急间,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味,野蛮、热烈、神秘,朱文堇仿佛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个狂野的、美到极致的少女的味道,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如同要把所有的香味吞入肚中,他的脑海里满是周惠嫔那洁白的身子和妩媚的笑容。
渐渐地,朱文堇全身躁热无比,尤其是小腹,像一团火在燃烧,他的心被灼得越来越快,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全身也在不停的战栗。正在此时,吕萍捧着一壶酒走过来,朱文堇看着她,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由下而上,冲入脑门,让他处于半昏半疯状态。朱文堇丢下蜡烛,情不自禁地朝着吕萍大步走去,那架势,就像一只饿狼要扑向一只羔羊。
此香是天竺所产,采自十种山花,与鲸香混合而成,这香最令人称奇的地方就是,女子闻之感觉普通,但正常成年男子一闻,无不神魂颠倒,*欲难控,更奇的是,此香对太监无效。
离吕萍还有几丈远,吕萍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她见朱文堇满头大汗水,双拳紧握,瞪着血红的眼睛,忙问道:“你,你怎么了。”
朱文堇根本没有听见吕萍说什么,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上去狠狠地撕她、咬她、揉她,把她压在身底。离着吕萍很近了,朱文堇刚张开手臂,斜刺里突然冲来一人,狠狠推了朱文堇几下,边推边喝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让你去乾清宫当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若是惊了圣驾,担当得起么,还不快滚,快滚。”
朱文堇被这人推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