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过了十天,本来是喜宁来探视自己的日子,可他却一直没来,朱文堇知道其中原因,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傍晚时分,值夜班的年青太监刚刚起床,大门突然响起,万海以为是送晚饭的来了,便将宫门打开,不料却冲进来三个拿短刀的太监。
孙来认得其中一人,忙问道:“高伟,这是怎么回事。”
高伟脸色惨白,道:“兄弟们贪心,在内帑拿了些东西,被人发现了,宫禁侍卫正在追我们,没办法了,只好在这里躲一躲。”
万海慌忙道;“不可,不可,万一侍卫搜到这里,我们便有嘴说不清了呀。”
一名拿刀的太监骂了句:“老不死的,老子就拿你做个垫背的。”说完,一刀砍在万海的脖子上,万海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栽倒在地,脖子只剩一点皮与身子相连,血流了一地。
高伟忙喝道:“高澍,不要伤及无辜。”
张才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高伟劝他不住,高澍冷不丁又是一刀,正扎在张才隆胸口上,张才隆立时没了声息。高伟正要发火,另一持刀太监说道:“高澍做得对,他再哭闹下去,人家马上就找上门了。”
高伟道:“高广禄,我们总是跑不出去了,何必再造杀孽呢。”
高广禄转向孙来、杜泽,道:“要不我一刀杀了你们,要不你们就把那书生杀了,我们一起杀出去,那些宝物,也分你们一份。”
孙来道:“我和高伟一起进的宫,入宫前我是他的师兄,入宫的原因,是我俩做了坏事,不容于师门,最后,只有自阉避祸。可是高伟,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祸及旁人,更何况这位书生,乃建文帝嫡孙,我既受命看护于他,便不能让你等伤害他。”
孙来、高伟本是淮安“燕翅刀”纪临祥的弟子,一次酒后乱性,竟将一个为本门做饭的大嫂**了,纪临祥按门规让他们自阉,并逐出师门。二人走投无路,只好寻了个机会,进宫做了太监。
杜泽有些兴奋,嚷道:“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孙来,将此三人拿住,必能受到封赏。”说罢,抄起门边上两根长棍,递给孙来一根。咸安宫没有备刀剑,这两根长棍是杜泽二人平时用来习武的。
高澍骂道:“一对狗奴才,不见棺材不掉泪。”
高澍、高广禄本是汪洋大盗,也是高伟的堂兄弟,二人听说高伟在内宫当值,便多次怂恿他在皇宫搞些财宝,高伟起初不肯,高澍便威胁他,要向朝廷举报他酒后乱性,淫*妻女的事,高伟无奈,只有就范。
今日,朱祁镇要在乾清宫宴请朝鲜使臣,宫里来来往往人多了起来。高伟负责宫内柴禾的运送、清点。在高伟协助下,高澍、高广禄装扮成推柴车的,混入宫内,然后换上了太监的衣服,由高伟带路,摸到内帑。谁会想到竟有人敢到皇宫里偷盗,所以内帑只有几名太监把守,被三人轻松制服。
进入内帑后,三人被各种宝物晃花了眼,原说只拿几样就走的,却是见啥要啥,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装了三麻袋,只是刚一出门,便被巡查的太监发现,三人慌不择路,跑到了偏僻的咸安宫。
杜泽原是南少林俗家弟子,却对世俗生活了无兴趣,他最敬佩的人是郑和,一心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于是他便托关系入了宫,没想到,却被派来看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且一看就是四年,这让他无比沮丧,越来越消沉,今日闯入的三名盗贼,非但没让他害怕,反而让他兴奋起来,他觉得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交上手,杜泽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这三人的武功,绝不在他和孙来之下,而且人家还多一人,若不是高伟手下留情,自己早就死了。
高澍也看出来了,对高伟吼道:“什么时候了,还装菩萨心肠,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高伟轻叹口气,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杜泽、孙来渐感难支,杜泽慢慢将对方往角落里引,正想让朱文堇独自逃命,却见朱文堇屋内冒出火光,不一会,朱文堇从屋里跑出来,喊道:“都别打了,我有办法让你们脱身。”
众人收手,都盯着朱文堇,朱文堇道:“我把那些书都点了,这火一烧起来,宫中必定大乱,如果再到东西六宫放把火,那么,救火肯定是头等大事,你们这事就不算个事了,到时,来来去去都是救火的人,你们可以轻松脱险,这应该就是古书上说的‘围魏救赵’吧。”
杜泽、孙来像是第一次才认识朱文堇,有点不相信这番话能出自朱文堇的口中,便有点傻傻的看着他。
朱文堇接着说道:“杜泽、孙来,你们掂量掂量,可打得过这三人,打不过,命就没有了。就算是打赢了,抓了他们,难道就能飞黄腾达,郑和、王振、喜宁他们是因为多年跟随主子,以忠心换来的地位,从没见过太监因功得重用的。更何况,这三人若是一口咬定你二人是同伙,看看地上死去老太监,你们有把握脱得了干系么。”一席话,说得杜泽、孙来哑口无言,心有所动。
朱文堇又道:“人这一辈子,不为官,就为财,你们手上有的是奇珍异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