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珵和蒋冕,约在皇城西边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楼相见,二人选了个楼上僻静的位置,叫了几样小菜,又烫了壶酒,边吃边聊。
蒋冕低声问道:“你真不愧是小诸葛,你是怎么知道芮僖嫔一定会选那匹红马。”
徐珵喝了口酒,不慌不忙道:“韦千嶂去她老家调查过,她平生第一次骑的就是匹纯种小红马,一个女人,对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总是记忆特别深。”
蒋冕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我去查西苑有几匹马,各是什么颜色。”
徐珵又挟了口菜,扔到嘴里,边嚼边道:“这家的糟腌猪舌真是不错,地道。”
猪舌咽下肚,他才接着说道:“其实呢,我也就是个赌,你说西苑卫队有一百零九匹马,纯红大马只有二匹,其中一匹还是朱祁钰的爱骑,我就赌她选剩下那匹。赌对了,我就是神机妙算,赌错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呵呵。”
徐珵又道:“我给你的东西,是云南产的火麻,马吃了以后,会变得十分兴奋,兴奋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狂,直接把人从背上掀下来,这火麻无毒,任谁也检查不出来,你就放心吧。”
蒋冕道:“朱祁镇在乾清宫遇刺后,便成了惊弓之鸟,一头扎进西苑,早朝也不上了,他的饮食,改由锦衣卫负责,我沾不了边啊,那断子绝孙的药是没机会给他下了。这不,在西苑才几个月,两个嫔妃就怀上了。”
徐珵道:“这事我谋划很久了,以前给朱祁镇下药,就是想在我们中意的女子入宫前,让他生不出孩子。没曾想朱祁镇却是个痴情的天子,一直不肯选妃,我们等了这么久,总算将周姑娘送进了宫,做了嫔妃。而且,自周姑娘入宫后,好像事事如意,迷住了朱祁镇,也怀上了二皇子的骨肉,我们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而且,从现在局面来看,就是不给朱祁镇下药,那皇后似乎也怀不上朱祁镇的孩子,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出了乾清宫谋刺的事后,朱祁镇必会提高警觉,宫卫首领又换了能干的袁郴,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就不要下药了。再说,那药是从域外搞来的,十分难得,也快没有了。按目前情况来看,只要周姑娘生的是儿子,我们就成功了。”
蒋冕遗憾道:“可惜二皇子看不见了,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替朱祁镇去死。”
徐珵道:“他不是替朱祁镇去死,他是替周家姑娘去死的。你不想想,要是朱祁镇死了,谁能当这个皇帝。不管谁继位,周家姑娘都会因为肚中的孩子而成众矢之的,早晚都要被暗算。二皇子关了那么些年,脑子却一点也不糊涂。我只是纳闷,他是如何知道,乾清宫会有这样一出好戏的,而他知道后,又为何不想办法先通知你。只能说,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
蒋冕道:“由此看来,二皇子真是性情中人,我敬他三杯。”说完,他往地上洒了三杯酒,自己又连喝了三杯。
徐珵也庄重地饮了三杯,道:“二皇子此为,可能也是为了三皇子,事实也确实如此,朱祁镇心中有愧,已下令厚待三皇子,等条件成熟了,我们便可救出三皇子。”
蒋冕道:“那且不急,先说眼前,宫中传来消息,芮僖嫔已经小产,下一步,是不是要对付万丽嫔。”
徐珵道:“芮僖嫔落马,可以说是意外,万丽嫔这么快再出事,就不能说是意外了,我们要动她,也要找个好时机。”
蒋冕道:“芮僖嫔这人,野心大得很,而且处事不择手段,周家姑娘若生了儿子,她必会想尽办法对付周家母子,所以必须要把她按下去。而万丽嫔看上去倒没什么心机。”
“再没心机的人,在后宫呆久了,也会多长几个心眼。”徐珵道。
由于知道了横天雪的下落,寒枫也不再急着出去,每日只是练习‘血蝉神功’。寒枫不练功时,舒影就缠着他,“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寒枫也不打断她,总是微笑着听她说累为止,偶而才会插上一二句话。一到饭点,舒影就跑去厨房帮厨,没过多久,她竟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山庄自产的菜有限,她就每餐变着花样做给寒枫吃。有一阵子,舒影想,永远这样过下去才好。
黄星和严一虎拿着江涯子亲自抄录的一份“风魔神功”,欢天喜地的率先出庄去了。
抄完“风魔神功”,江涯子开始日夜揣摩“雪云踪”,以他的功力修为,无需问任何人,便可以独自修习。只是两个月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练到了极限,再怎样努力,“雪云踪”也达不到利苏摩那样的境界。
江涯子没有去问寒枫,在他心目中,功夫的长进,不光靠天赋和后天的努力,还要看这门功夫适不适合自己,就算寒枫告诉他“雪云踪”和‘幽鱼’的秘密,他也不会相信。他认为自己有天赋,也够努力,练不好“雪云踪”,只是这门轻功不适合自己而已,江涯子决定不再在“雪云踪”上花精力了,好在还有其他的功夫可以练。
江涯子始终认为,自己输给傅澄江,还是因为剑法不如他妙,步法不如他快,只要能博采众家所长,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