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震的“斧头剑”法,所用之剑乃滇南玄铁打造,要比普通的剑重三到四倍,剑行刀法,以劈砍为主,一招一式,虎虎生风,绝无花架子。江涯子只将剑谱看了两遍,就丢在一边,评语是:虽可以拙胜巧,却难登堂入室,仍是二流剑法。
襄阳骆家的“卧龙隐”,是门轻功,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脚步移动少,腾空跃起比较多,非常好看,主要是配合自家的“龙凤铁笔”近战而用。江涯子看了三日的“卧龙隐”心法,叹道:“言过其实,比‘雪云踪’可差得远啊。”
江涯子又打开“思羽剑”剑谱,只看了几招,便击案叫绝:“不愧是六百年呕心沥血之作,剑法之奇,鬼神莫测。”
拿起“崂山真如剑”剑谱,江涯子感慨万端,当年徐复阳遭难,他陪李灵山东奔西走,四处营救,李灵山心存感激,知道江涯子是剑痴,便要以崂山剑法相赠,但那时的江涯子,心高气傲,觉得此时受赠,有趁人之危之嫌,一口回绝了李灵山。没想到,二十年后中,他竟又从李灵山的弟子手中接过了“崂山真如剑”剑谱。
江涯子对汤霖、骆颐、谷云生等人道:“你们想学的武功,杨淄、谢敖都早已精通,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他二人即可。”
说完,他带上“崂山真如剑”、“思羽剑”这两样剑谱,开始闭门练剑,从此谁也不见,送饭的也只能送到门口。
十个月后,柳梅笛率千山众女弟子来到庄外,当然,是楚宜带回的口信,江涯子告诉她,与傅澄江的三年之约快到了。
支曜离和利苏摩已经在桥边住了将近一年,吃、穿、用虽由庄里供应,但长期住在四面透风的草棚里,又要日夜值守桥头,他们已是疲惫不堪。俩人身上的僧袍早就烂得不成样子,只好厚着脸皮穿上庄里送的粗布衫,头发乱七八糟蓬着,胡子也长得老长,由于很少能洗上澡,俩人身上生满了虱子,浑身散发出难闻的臭味,怎么看,怎么像乞丐。
柳梅笛看着这二人,皱了皱眉头,刚刚迎出庄外的江涯子介绍道:“这二位是天竺法玄寺来的大师,支曜离、利苏摩。”
柳梅笛哼了一声,便径直走过桥去,支曜离站起身欲要发火,但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只好叹口气,又坐下了,心中郁闷之极。
这柳梅笛算起来,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青许多,个子不高,身材纤细,皮肤保养得很好,透着油润的光泽,眼角那几丝细纹,凭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柳梅笛头戴僧帽,着青色僧衣,而她身后的几十名弟子,全部还是俗家弟子打扮,楚宜也在其中。
对于寒枫、舒影、汤震等人来说,柳梅笛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她师从千山无念神尼,二十岁便出道,曾挑战辽东七十二门派,杀三十三人,其中有十人还是掌门。二十二岁时她独上崂山,与李灵山大战五百回合,方才落败,但她也因此赢得了昆仑比剑的资格。
三十年前,昆仑山上,她苦战千招,方才胜了江涯子,却被傅澄江三剑击败。她万念俱灰,一路恍惚地回到千山,没想到,师傅已在五日前去世,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风雪门”从没有传位一说,掌门是要靠自己争的。柳梅笛与四位师姐激战了三天,心态大变的她竟将四位师姐全部杀死,当然,按她的说法,是失手。
二十三岁的柳梅笛从此开始执掌“风雪门”,五十岁时她按门规正式在灵岩寺出家,法号会宁。这么些年来,她从没有忘记昆仑山落败的那一幕,除授徒外,柳梅笛日夜苦练,再也未下千山一步,直到她收到江涯子的信。
柳梅笛寒着脸,在“龙虎殿”上落座后,一句客套话也没有,直接就问:“江涯子,什么时候去找傅澄江。”
江涯子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柳梅笛竟直呼其名,江涯子心中有些生气,脸上却还是堆着笑,道:“师太不慌,先休息一晚,养好精神,我们明日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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