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虎道:“世上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居于何处,岂能告诉我这无名之辈。我是在那个方向遇见的。”严一虎朝远山指去,正好和江涯子所住山庄相反。
唐远邀严一虎一同前往,严一虎推辞说要回帮覆命,唐远不好勉强,命人取出一锭金子赠与严一虎,唐远道:“此锭五十两,略表心意,请严副帮主笑纳,他日若是能寻见我姐姐唐挽,另当登门重谢。”严一虎假意推辞几下,便喜滋滋地收下了。
临走,唐远突然神秘一笑,道:“那几根草不是蛇舌草,是我诈你的。”
得知张元吉失踪后,张懋行立即动身,几乎日夜不停,从草原一路奔驰到江南,竟生生将也先的爱骑累死。他发动所有弟子去找张元吉,可一连数月,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找遍相山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张元吉的下落,有几次还差点被守卫“治铳坊”的锦衣发现。尽管其他人都已经失去了信心,但张懋行仍然坚持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所有的弟子出去寻找时,都是敷衍了事,只有张懋行,沿着深沟,又来到麻姑山。
张懋行一个月才出山一次,补充些干粮、日用品,然后又会再次入山。跟在他身边的弟子越来越少,有的是不慎失足坠崖而死,有的是染病而亡,更多的则是耐不住寂寞和辛苦,偷偷溜走了。又过了大半年,张懋行身边就只剩下一名叫钟提的弟子了。
这日,张懋行在山中遇见了一位熟人,唐远。“唐门”在四川成都府大巴山中,几百年来,都是靠开药铺来维持开支,在全四川省,“唐门”的药铺倒是开了不少,但生意时好时坏,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
唐远当上门主后,想增加门中的收入,便打起了盐的主意。可是私采盐矿,需要技巧,不是谁想采就能采的。恰在此时,王振派人找上门来,说要与他合作开采大巴山中的盐矿。几经试探后,唐远答应下来,但他有个条件,采盐可以,做其他的事不行,说这是“唐门”的规矩。
双方谈妥后,在王振的介绍下,唐远带弟子专程来扶云山学习如何采盐,张懋行碍于王振的面子,同时也是想结交这位江湖上“暗器第一高手”,对唐远极尽地主之谊,颇让唐远感动。
大巴山那个盐矿虽然偏僻,但规模极大,唐远只用本门弟子来开采、运输,自然比张懋行在扶云山的那个盐矿安全多了。而且,采出的盐,只需一半上交给王振,另一半自己拿来卖,从此,“唐门”开始日进斗金,越来截越有钱了。
这次在山中偶遇,两人都有些激动,一问,原来都是来寻人的。唐远告诉张懋行:“我有个姐姐,叫唐挽,大我十岁,嫁给了玉龙山庄的庄主尉迟宣。昆仑比剑后没多久,夫妻二人双双失踪。父亲寻她十五年,直到死,也没有找到,母亲哭瞎了双眼,去世前,还在念叨姐姐的名字。我在父母墓前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姐姐。算上今年,我也找了十二年了。”
张懋行道:“我是来找儿子的,他就在这山里不见的,我找了有一年了。贫道听江湖传言,你姐姐、姐夫,还有那‘天下第一剑客’傅澄江,都是在玉龙雪山失踪的,你为何要跑到千里之外的麻姑山来寻呢。”
唐远道:“我原先和父亲一样,也以为姐姐他们是在玉龙雪山失踪的,因为玉龙山庄的人都这么说。可我在雪山上苦寻九年,经历了无数险情,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我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抓了玉龙山庄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才肯告诉我,说尉迟宣夫妇是去找他妹妹尉迟兰了。”
张懋行恍然道:“那尉迟兰师从麻姑山的念庐师太,难怪你找到这里来了。只是,那管家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年呢。”
唐远道:“管家说,是尉迟宣要山庄的人保密的,据说,他们夫妇是要去练一门绝世武功,可能会多年不归。只是这一下山,他们便没了消息,老管家曾派人去寻过多年,也没有结果。他怕傅家来找麻烦,只好说尉迟宣夫妇和傅澄江一起在雪山上送了命。不管怎样,总算有了点线索,我兴匆匆赶到麻姑山,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念庐师太早就去世了,而她唯一的弟子尉迟兰则踪迹皆无。”
张懋行若有所思道:“念庐师太突然离世,尉迟兄妹同时失踪,这件事实在蹊跷,若说是练什么绝世武功,哪有三十年不露一面的,贫道以为,这管家十分可疑。”
唐远道:“我当年也是这么想,后来,我偷偷又抓了几个山庄的老仆人,他们说,那日的确看见尉迟宣夫妇下的山,而且,那段时间尉迟兰也回来过,可不知为何,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所以,他们以为尉迟宣是去找尉迟兰了。管家若是想害尉迟宣夫妇,大概只有下毒一种途径,可我姐姐本身就是用毒的高手,他如何能得逞。”
张懋行频频点头:“你分析得对,还是要回到麻姑山来找。”
唐远叹息道:“怕门下弟子偷懒,我每年会抽点时间亲自来麻姑山寻找,已经三年了,老天有眼,前几日总算有了一点收获。”
张懋行忙问道:“什么收获,是不是有了令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