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尉迟兰掉落冰崖,潘爽便立即动身去云南寻找马帮,在重金引诱下,“马锅头”梁羽答应与潘爽合作。
潘爽又赶往四川,在几个同门师兄的帮助下,与“唐门”牵上了线,从他们那买来了川盐。武器则比较好搞,只要有钱,火炮也能给你拉来。
梁羽是个合格的“马锅头”,他精心挑选线路,翻山越岭,成功避开了所有明军设立的岗哨,第一批货顺利送到了思机发手中,来回只用了九天。
很快,第二批货、第三批货……被源源不断运往麓川,潘爽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货源稳定后,他认为去瓦剌的路相对好走,便不愿再花高价请马帮,索性准备自己找些人手,专门送货去瓦剌。
峨嵋派的规矩,除了掌门同意留下的,其他弟子学艺有成后,都要下山。下山后,可以在江湖上自立门户,传授峨嵋武功。潘爽仔细算计了一番,千方百计把那些在四川和陕西有影响力的同门请到山庄来,好酒好肉招待着,观察着,试探着,然后对其中一部人开始游说。
应该说,潘爽看人的本领还是很厉害的,起初,那些被游说的同门都是沉着脸,不为所动,潘爽便把双手一拍,庄丁们端出来一盘盘早就备下的银锭,那些同门立时眼都亮了……
峨嵋的名头不是虚的,去瓦剌的马队在几位峨嵋弟子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前面几匹骡子驮得确是茶叶,后面的骡子驮得才是盐铁。在四川遇到查验,由四川的弟子出面周旋,在陕西遇到检查,则由陕西的弟子出面。那些峨嵋弟子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各方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官差们收下银子后,大都挥挥手便放行了,偶而遇到几个稍稍较真的,马队便打开前面几个袋子他们看看,也就可以通行了。
马队到了边关附近,则由瓦剌这边派人接收,他们再想办法将货化整为零的转出关去。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生意做得实在太顺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出现。只是不知怎的,这事传到峨嵋山上去了,当然,传话的人只说潘爽运茶叶发了大财,并不知道他做得是私敌的买卖。
商重对此产生了很大兴趣,他没有请示坐关的父亲,只和欧阳律打了声招呼,就带了四名平素玩得好的师弟下山来找潘爽。
潘爽对商重的到来,表现得极为热情,终日陪他饮酒作乐,吃遍山珍海味。一日,商重对潘爽感概道:“在山上,有守不完的清规戒律,练不完的掌法剑术,吃粗粮,著粗衣,哪像你潘庄主,活得真是逍遥自在。玉龙山庄一日,胜过峨嵋山上十年啊。”
潘爽大笑道:“早年的我,孤苦无依,是师门收留了我,否则,我哪会有今天。所以说,我潘爽的一切,就是峨嵋的一切,也是师弟你的一切。你看,庄里有这么多峨嵋中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赚来金山银山。”
商重苦笑道:“师兄,你应该了解掌门的为人,他老人家讲得是无为而治,一门心思都在武学上,耐着性子带出七个徒弟后,就像完成了天大的事,所有门内的琐碎事都不管,交由我师傅欧阳律处理。峨嵋派那么大的家业,外面人不知道,你最清楚,真是穷得有时要当宝剑。”
潘爽道:“掌门喜好清静,心无旁骛,才能练得无上剑法。人各有志,喜欢好东西也不是什么过错,师弟别走了,我们一起经营这玉龙山庄。”
商重喜道:“我久未下山,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呢。”
潘爽道:“商师弟往这里一坐,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从此,商重留在庄内,潘爽对他照顾得更是无微不至,那些四川、陕西两省的峨嵋弟子,听说商重也来到玉龙山庄,更是死心塌地跟着潘爽干。
商重终是年青人,整日吃喝玩乐,一开始肯定开心,但日子过久了,便也有些腻烦。他找到潘爽,非要跟着马队跑一次货,说是熟悉一下生意,将来好帮上忙。
潘爽假意劝阻了一番,最后才装着勉强同意,他心想:去瓦剌太远,来回的路上怕这位掌门爱子会惹出事端。还是让他去一趟麓川吧,货一送到,这资敌的帽子只怕是摘不下来了,到那时,就不怕你不上我的船。至于安全,梁羽走了不下十趟了,应该没有问题。
潘爽暗地叫来梁羽,叮嘱他在交货前,不得向商重等人泄露所运货物是盐铁的秘密。
没想到,商重头一次正经做事,就遇见了横天雪、沙恨雨等人,他想着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却被沙恨雨一剑取了性命。
跑回去的那三名弟子,一个叫邓昆,一个叫鲁卫,一个叫宋晓,他们带着商重的尸体回到玉龙山庄时,潘爽傻了眼,待听到尉迟兰还没有死,可能要来山庄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要马上逃走。
他故作镇静,让庄丁带邓昆三人下去休息,然后他便开始收拾金银细软。正忙着,有人来报:“峨嵋派掌门来了。”
商也平亲临玉龙山庄,这是潘爽万万没有料到的。当年,他在峨嵋学艺,算是商也平的隔代弟子,拜韩谓为师,而韩谓,是商也平的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