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雪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她轻搂着沙恨雨道:“你为了姐姐,都到鬼门关走多少回了。”
沙恨雨没说话,抚着横天雪秀发,道:“姐姐头发真好看。”
这边峨嵋派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商也平道:“既然公子受了伤,我峨嵋不能乘人之危,等他好了,我们再来。”
沙恨雨已完全清醒,他站起来,一脸愤怒,问道:“刚才姐姐那是怎么回事,我师娘又是怎么回事,谁伤了她。”
横天雪和尉迟兰连忙拉住沙恨雨,连声道:“恨雨,算了,我们回庄吧。”
沙恨雨手中紧握横天雪的残剑,不顾伤口还在渗血,他甩开横天雪,走到时商也平面前,道:“你剑上有血痕,一定是你伤了我师娘,还有,我姐姐也是你逼的,对不对。”
看着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人,商也平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冷冷道:“是我。”
尉迟兰忙道:“商掌门,这孩子没在江湖历练过,不懂规矩,你不要介意。恨雨啊,商掌门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师娘就没命了,你快回来。”
沙恨雨道:“他要陪个不是。”
秦欢喝道:“你杀了我师傅的儿子,竟还要我师傅道歉,真是狂得没边了,师傅能忍,我秦欢绝不能忍。”
说完,他走到商也平前面,以剑指着沙恨雨,道:“你虽受伤,又有残疾,但其心太恶,而以剑除害,就不能讲江湖规矩。”说完,一招“佛法无边”,起手就是杀招。
沙恨雨看着秦欢,竟然很快进入那种空灵的状态,空灵无我,空灵中只有一个秦欢。只是,在沙恨雨看来,秦欢虽然越来越近,但他出手的剑却是越来越慢,慢得让人着急,终于,沙恨雨没了耐性,随手就将残剑刺出。剑一刺出,眼前突然开出一朵血红的花来,这花越来越红,而秦欢则越来越远。随即,空灵不再,人又回到现世。
现世里有横天雪,尉迟兰,还有那个老头和他的弟子,怎么他们都张大了口,秦欢呢?原来秦欢倒在了地上。
沙恨雨知道,他又杀人了,秦欢的脖子被他刺穿了。只是,沙恨雨再没有上次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也不再惊慌失措。我这是怎么了,沙恨雨还是有点茫然。
商也平流下了眼泪。商重死时,他能克制住,因为他是掌门,他必须克制自己,但如此近距离直面弟子的死亡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连湘放声大哭,她是女子,可以肆意纵情。但其他的弟子都是男人,不能这样。陆全有大喝一声,不顾左手还有稍许不适,仗剑扑了过来,数十道剑影中,除了恨,还是恨。
陆全有的恨很快就没了,因为死人是没有恨的。
商也平也把恨放下,甚至不去看在地上抽搐的二弟子。因为他知道,心有一分阻碍,剑便慢了一分。他又眯起眼,看着沙恨雨,现在,他是背光,对面的那个孩子在强光下,有些不太真实。
横天雪和尉迟兰也平静了下来,她们知道,商也平与沙恨雨之间,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她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动不动,只在心里不停许愿。
阳光太强,沙恨雨索性闭上眼,反正商也平就在对面,他开始用意识捕捉商也平,意识传来的是一股股杀气,越来越浓的杀气,但感受不到商也平的人,商也平的剑。
沙恨雨再睁开眼时,强光不再,渐渐的,四周又是空空如也,眼前的商也平却是越来越清晰。
商也平手动时,沙恨雨也动了,但在外人看来,二人却都没有动,然后,商也平便倒下了。
商也平挣扎着站起来,一手以剑杵地,一手捂住颈部,血从五指缝中不断渗出,口中含糊说着什么,沙恨雨离得近,听清了,他说得是:“傅澄江,你不愧是‘天下第一剑’,连个残疾弟子都这样厉害,我商也平服了。”
剩余几个弟子一齐扑过来,想要给他止血包扎,却被商也平一把推开,他用尽最后力气道:“别,报仇,回山去,掌门,欧阳……”说完,他头一低,已然断气。
峨嵋众弟子跪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良久,迟子健、连湘站起来,一声怒吼,双双刺向商也平的左右胸。
在沙恨雨的意识里,那连湘的剑比迟子健要慢许多,所以沙恨雨没有管她,只是将剑先刺向迟子健。
又是一声惨叫,迟子健栽倒在地,依然是颈部中剑,依然是对穿。
与此同进,韩谓在地上向前一扑,将连湘扑倒,连湘又踢又咬,韩谓无奈之下,只好一掌将她击昏。韩谓看着右手肿胀,眼角瞪裂的孙盟道:“师傅的话也不听么,都死在这,我们峨嵋派怎么办。”
他连踢带拉,将瘫在地上的鲁卫、宋晓、邓昆赶了起来,让他们去庄内把马牵出,这些马是他们下山后,一个开了镖局的峨嵋弟子赠送的。
韩谓亲自商